明雪晗也是在今日看到保长老婆被熊瞎子咬后的情景。
这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只见院门左边一个草棚里,窝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蓬头垢面,衣裳破烂的,浑身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这就是保长夫人,您看她腿上,就是熊瞎子咬的。”莲丫头倒是胆大,上前揭了保长老婆的裤管说道。
店家掩了掩鼻子,“看伤处确是野兽撕哑的。”
“我就说不是猪瘟,要真是猪瘟,她哪里还能活到今天,早一把火烧死了。”莲丫连珠炮一样语速极快的说道。
“嗯!”店家点了点头,转身对明雪晗说:“既然不是猪瘟,那明小娘子,就请带路吧。”
明雪晗看一眼保长老婆,想了想转头对一旁缩头缩脑的保长家人说:“你们即为母亲的遭遇鸣不平,来我家生事,倒不如去药堂抓些药替她治治伤。虽说被兽咬了,易得疯病,可若是好生调养亦有可能无事的。”
那几个姑娘小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一看旁边的项天歌又不敢多说什么。
明雪晗也知道以己之力改变不了落后时代人们的思想,只得压下心思,转身往门外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突然从屋里冲出个娇小身影,一把抓住明雪晗扑嗵一声跪了一来。
“雪晗姐姐,你救救我娘吧。”呼声悲怆,倒真是可怜。
明雪晗转过头来,原是保长家的小女儿灵秀,这小女儿就是先前和保长老婆一起到家里来监工的,只是出事那天,她被叫去地里干活了所以没去。
“灵秀,你这是做什么?”明雪晗便要拉她起来。
灵秀却是哭的更惨,“雪晗姐姐,我知你与旁人是不同的,还有项姐夫,他也是个有本事的,求求你们救救我娘,她脾气不好,又仿便宜刮了你家不少财物,但她也没有大恶,不该受这样的罪啊,求求你们救救好啊。”
说着,她趴到地上咚咚的磕起头来。
明雪晗讶异不已,想不到她竟能如此低声下气的恳求自己。
明雪晗:“只是我不是医者,怎么救人。”
灵秀:“您是好人,我不求您别的,就求您把我娘带走,哪怕在您屋边搭个草棚,给口饭吃。总好过被拴在这里。”
明雪晗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灵秀,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们都是血亲的家人,尚且保不了平安,怎在我家旁搭个草棚就能安生了呢?您是怪罪保长大人不顾夫妻情份吗?”
“灵秀,你胡咧咧什么,我家的婆娘怎地就需要旁人照看了。”一直作壁上观的保长定不住了,走出来便要提起灵秀。
灵秀懵了下,连连摇头,“不,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见雪晗姐在山上饿了几天几夜还全须全尾的,现在就连清扬哥也都活泛了。想来她家福泽深厚,定了是个风水宝地,这才想让娘去那里沾沾福气。”
明雪晗:“灵秀,你这话就说错了,我与清扬的身子能好转,全赖了项大哥的细心照顾,还有集市药堂里郎中的高明医术,与风水有什么相干。”
灵秀被堵的哑口无言,这时门外的村民们喊道:“明雪晗,你要是敢把她接了家去,不怕她一身脏病,我们也就信了不是猪瘟,若不然你自己尚避之不及,又怎敢保证不是猪瘟呢。”
“这被野兽咬了也是可以得猪瘟的。”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而这时保长也改了口风,苦着脸说:“雪晗,你婶子也病了些日子,其实也是有请郎中看的,我们是二十几年的夫妻,也非我心狠要把她拴在这里,实在是家里老老小小的,害怕传染啊。
你们家人口简单,山上地方也大,就远远的搭个草棚子,碍不了事的。”
明雪晗转脸瞅着保长,终于明白了。
原来大家伙堵着客栈老板的路,拉着保长老婆的事大作文章,他们还能毫无障碍的进了保长家的院子,原来不是等着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