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乌鸦嘴,要让你去中国播新闻,分分钟下岗。郭承云恨不得自己头上没长着耳朵。
不过仔细想来,广播员的猜测相当靠谱,他怎么没想到?干脆点头承认好了。
郭承云发现温卿在沉思。很好,看来温卿也get了,他们总算可以安全过关。
温卿从郭承云手上拿回海螺,对着不知藏身于何处的广播员说道:“不准你这样说他,他很健康。”
天杀的!郭承云伸出双爪,他想立刻掐死这条鱼,它的忌讳怎么比海里的浮游生物还多,说要跟郭承云分开也不行,说郭承云要死也不行。
郭承云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他狠下心肠做了个决定,尽管这决定必然会给温卿造成巨大的心理打击。
他转身面向臣民们,指指自己,再指指海面上方,意思是:我要回上面的人类那边去了。
蠢鱼,既然你不肯休了我,那就换我来休你,这下你没话可说了吧?
温卿果然如遭当头一棍,僵在那里不动了。
国民们发出了阵阵骚动,广播员沉吟半晌,然后胸有成竹地对大家做出了他所认为正确的解说:“准二太子妃对我们打手势说,他来自遥远的上方世界……”
郭承云顿时再次陷入绝望,喷出了一大串泡泡。这理解力,偏离得杠杠的!
他又失败了。
在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下,郭承云咬咬牙,慢腾腾地用手摸了摸小腹,憋出个大红脸。
一位雌性海怪大臣准确地接收到讯息,发出了惊呼声:“啊!……准二太子妃是怀孕了吗?”
她周围的大臣们听到这声惊呼,都面面相觑。他们的讨论声越来越大,直至传到郭承云的耳朵里。
“什么?我以前一直以为,人类是体外受精的,先由二太子殿下把精子排到水中……”
“你那想法肯定不对。从准二太子妃摸肚子的动作来看,他应该是像孔雀鱼家族一样,属于体内受精、体内发育的类型。”
郭承云心想,龙人族果然不愧是由鱼进化来的,真是个开放的民族。
自作孽不可活的郭承云,有气无力地企图为自己平反:“人类的确是体内受精的,但我觉得体外受精会比较维护我的名誉……呸呸呸,我为什么要受精。我刚才怎么不摸温卿的肚皮?”
没人能听懂郭承云的话,因此臣民们的热议仍在不断升温:
“他们才在一起没几天,怎么怀得这么快,人类的繁殖能力原来如此惊人?”
“钟总管,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他们不是早就认识吗,龙王陛下就是看在他俩是密友的份上,成全他们在一起的。说不定两人关系维持了很长时间。”
郭承云导演的这桩荒唐事,当然再次犯了温卿的封建忌讳,它冲着兴奋的人群慌不迭地摆手:“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可惜事已至此,大殿里外已经炸开了锅,没人听得进它的解释了。
广播员的音量提高到了让郭承云蒙羞的地步:“就在方才,准二太子妃公布了一条激动人心的重大消息,他怀上了二太子殿下的孩子!国民们,我们是否可以开始期待,王孙是一位两条腿的美人呢?”
郭承云捂住了耳朵,他觉得大殿要被来自里里外外的欢呼声给冲垮了。
他拉着温卿,想要走后门逃跑。
“准二太子妃,您要到哪儿去?”那位无孔不入的广播员依然没有放过郭承云的一举一动,海蟹军队立刻上前拦截了他们。
广播员继续播报道:“等等,我手上有一本开国龙王留下的手记复刻本,让我看看……里面是这么写的,人类新娘与娘家之间的联系十分紧密……难道说准二太子妃这么着急离开,是要回娘家报喜?”
郭承云脚下一崴,差点没倒在温卿身上。
那位无所不能散播八卦的广播员又说道:“准二太子妃刚才险些晕倒,他现在的身体可是万万伤不得,二太子殿下,您可要多加照顾,别伤着了王孙。”
搀扶着郭承云的温卿被广播员逼得无奈,只得点点头,对着某位成功突破海蟹军队路障的记者递上去的海螺说道:“谢谢大家关心。我就先送他回娘家了。”
龙王刚才沉浸在天降龙孙的喜悦之中,所以一直没发过话,如今他以镇国之主的气势,大手一挥:“光是脖子上的项链,够不够聘礼?我儿啊,定魂珠还在你那里吗?”
“回父王,定魂珠还在,而且已经给他了。”温卿答道。
“这哪儿够?来人啊,把夜明珠给我装一匣子带来!”
郭承云吓得面如土色,求你们别再给我加码了,下次我来归还定魂珠的时候,会不会直接被拖去成亲?
在虾兵蟹将以及广大臣民们的盛大护送下,郭承云被温卿搀扶到了海面。
温卿对郭承云说道:“郭先生,上次你来之前,艾德里安先生在梦中吩咐我,在这边的海面上放一只船,你会出现在船上,果然应验了。不过那船后来被我不小心掀翻了,真是抱歉。下次我会做一只更好的船放在海上。”
“你做的东西,不会好到哪里去的。我要上岸,下次绝对不在海里登录了。”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郭承云仍执意拒绝它。
想起那条做工恶劣的小船他就郁闷,尽管或许是温卿费尽浑身解数捣鼓出来的。
现在时值上午九点,正是阳光最美好的时候。
郭承云抱着夜明珠匣子,向岸上游去。温卿灵活地摆动着鱼尾巴在前面开路,为郭承云减少海水阻力。
在此期间,他俩谁都没多说一句话,仿佛如果说了,就会减少呆在一起的时光。
温卿在鱼尾巴接触到干燥的沙滩时,止步了。它双手撑在沙滩上,海水反复冲刷着它的尾巴,如果它还要向前,那么除了爬行以外没有别的方法。
温卿终于满脸羞愧地开了口:“我们龙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人类走在一起。可是这个愿望怎么也实现不了,一条简简单单的海岸线就能把我们和人类分隔开了。”
郭承云不以为然:“但你们国父还是追到了国母不是?可见是人类迁就了鱼类。爱情这东西本来就必须双方互相迁就,才能长长久久。”
温卿的脑袋顶上冒出一个小问号。
“蠢鱼,你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距离并不能隔绝什么,也不会让你失去什么。”
郭承云摸摸温卿的脑袋,继续朝前走,一双光脚丫踩过柔软的海沙,踩过被海浪磨平的小石头。
这场安宁祥和的日光漫步,他一个人代表两个人来完成。
☆、狸猫换回龙太子(四)
郭承云在沙滩上走了二十多步后,听见后面传来沸沸扬扬的吵闹声。
他本以为身后只是一望无际烟波浩瀚的洋面,转身后却看到了海底居民们挤满海面的大脑袋,以及拉人墙维持秩序的虾兵蟹将。
他忽然非常没品地联想到一大锅煮糊的八宝粥,一时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温卿感受到郭承云喜悦的心情,也跟着瞎欢喜,绿莹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现在的温卿,身上卸去了诸多束缚,终于能以广袤大洋中自由一员的身份,发自内心地笑出来了。
郭承云想起在来此之前,艾德里安曾催促他尽快动身,还警告说如果去晚了,艾德里安、郭承云、温卿三者之间,将会长期陷入互相埋怨的状态。
艾德里安在白水晶球中所查看到的“过去”,大概就是龙人们正在策划于某月某日某晚给二太子开一场说媒会议。
如果郭承云那晚没赶上,龙王就会为温卿凑成一对双方都不情不愿的贵族姻缘,估计温卿以后的日子有得熬了。
郭承云想到这点后,决定不去反省自身管弟弟管得宽的问题。
反正……是艾德里安叫他去管的。
郭承云回到人类世界后,反而陷入了一个小小的困境。
他显然不能直接把定魂珠交到苏宇和燕别秋他们手上,因为那三人压根不知道定魂珠的来历,肯定会追问这、追问那。
郭承云想不出法子,索性破罐子破摔,对苏宇说:“这是在我弟房间里翻到的,不知道有什么用,不过第六感告诉我它是个好东西,你鉴定一下。”
这个借口异常蹩脚,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怀疑。
但经过苏宇对定魂珠的鉴定,确认其具有将身体和灵魂进行融合的功能,就没有人去关注借口的拙劣性了。
张清皓灵魂和身体的再融合过程,尽管漫长,但进行得还算顺利。
郭承云坐在床边看着他,就像半个世纪没有见他睁过眼一样。
在那一瞬,郭承云仿佛看见了世间最美丽的光。站在光的旁边,郭承云觉得自己就像跟在后面的影子。
郭承云开始思索一个问题。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他当初在小狼身上犯下的罪孽,应当算是赎完了,二人目前是两不相欠的状态。
温卿被强制配婚的事情间接提醒了他,如果到哪天,他弟有了重要的人,比方说陪伴终生的对象,他该怎么办。
到时候他会继续担当他弟身后的阴影,也就是联络人兼血液采集者,还是说为了不嫉妒而躲回郭家去。
理性告诉他,他不应当产生嫉妒的情绪,毕竟身处于芸芸众生之中,他该嫉妒的人多了去了,比方说亿万富翁,影视明星、奇人异士……但他偏偏没法不去嫉妒他弟的未来对象。
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好吧,他认了,他确实管不住自己的嫉妒心,那么他大概会在他弟的对象出现之后,选择回郭家,反正郭家现在不欠张家钱,他可以随意离开,只在他弟需要他当联络人的时候出现一下,然后索取巨额工资报酬以告慰不平衡的心灵。
直到有一天,他终能放下之前所放不下的所有,彻底离开,回归自由。
但是到那时候,别说是燕别秋,可能连苏宇甚至他弟,都会想杀他灭口。因为他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所谓的“回归自由”,也许就只能是死亡前心理上的自由,或者是亡命天涯的另一种说法。
他目前只能在心中祈祷,但愿这小子找到另一半的速度慢一些、再慢一些。
“哥,你辛苦了。去休息一下。”
张清皓声音喑哑,大概太久没有发过声,这声音把郭承云从杞人忧天的消极状态拉回了现实。
“你从哪看见我辛苦的。你不在的时候,我去环游中国玩喽。”郭承云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郭承云想不通,他弟应该从被周复绑到试验台上后就没有意识了,怎么会知道他哥曾经辛苦过?
他从门口走了回来,为张清皓削苹果,希望张清皓能在他削苹果的时间里,主动对他做出个合理解释。
但张清皓始终缄口不语,郭承云无奈之下只好离开。
郭承云出去晃荡几分钟,觉得无事可做,又不想休息,轻手轻脚走回来重新打开房间门,偷看张清皓有没有搞什么鬼名堂。
张清皓没注意到郭承云,正在慢条斯理地把郭承云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往嘴里塞,他的牙不好,于是把苹果转来转去,四处碰壁,脸上渐渐浮现出难色。
郭承云故意“啧”了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张清皓立刻欲盖弥彰地收起纠结的表情,把苹果上的一道血印子转到郭承云看不见的方向,装作很开心地继续啃那个硬邦邦的苹果。
郭承云对这货嫌弃万分,脸好看有什么用,简直笨得惊人。
他又坐回张清皓旁边,把那颗大苹果从张清皓嘴里“啵”的一声揪出来,用小刀切下一片,递到对方嘴边。
张清皓看着那把戳着苹果片的锐利水果刀,认命地张嘴,开始了刀口取食的循环。
他眼见郭承云脸色不太妙,似乎在想事情,有点担心万一郭承云想不开了,会不会把刀子捅到他喉咙里去。
所幸的是,郭承云虽然确实在想事情,但最后还是想开了。
为了让张清皓这蠢货回到这里,并且让他的眼睛重新焕发光彩,郭承云找过了叶长晴、艾德里安、夏启明、温卿。
虽然郭承云每天都在抱怨连连、担惊受怕,但现在都值回来了。
学会珍惜身边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郭承云就像很多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一样,在失去小狼的那一天,他才终于学会了。
幸好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他俩还不曾走到“人”字的岔道上。
郭承云曾经对叶长晴说过,如果找到了张清皓,会去还愿。
于是他就去了,顺便想再动点歪脑筋,问叶长晴讨要点符咒来保命。
叶长晴主修的不是符咒,而是剑、术、器,但他为了提高战力肯定会通过各种途径收集符咒。
不怕他没有,只怕他不肯给。
郭承云捏碎叶长晴当初给他的那张传音符,呼唤叶长晴来找他。
这次他难得地听见了叶长晴的回话,但对方语气十分暴躁:“你自己过来。”
郭承云似乎听到背景中传来嘈杂的女声,以及类似于“大师兄”的娇声呼唤。
叶长晴怎么跑女人堆里去了?
既然这次叶长晴回了话,那必然是打定主意不会亲自来了,一则对叶长晴而言接受郭承云的还愿这种事可有可无,二则他现在可能的确脱不开身。
郭承云虽然能理解叶长晴,但他自己这厢却犯了难。
如果见不到面,郭承云手头就没有传音符了,若他下次真的有事想找行踪不定的叶长晴,难度堪比登天。
所以他今天必须见到叶长晴,再拿一张传音符。
他手头有二师兄孙天翔给的定点传送符,可以直接传到二师兄的院子外边。
但现在的情况不适宜使用这种符咒。因为叶长晴并未呆在峰上,郭承云不能确定他到底是在门派里被长老们安排相亲(囧),还是正奉命陪着门派的姑娘们去郊外散心(囧),或是不慎失足掉进了弓修妹子们的地盘(囧)。
郭承云不清楚此刻二师兄在不在院子里,如果在的话,找二师兄要一张传音符也行,但是万一他不在可就糟了,门派地界广,郭承云又不识路——重要的是他腿短不会御剑。
再者,二师兄毕竟是外人,从二师兄那里下线和登录不是个好的选择,若被二师兄见到他凭空出现或消失,绝对会惹麻烦。
郭承云决定到门派里人多的地方去打听叶长晴的下落,比方说广场。
如果要到达广场,他可以爬面前那高耸入云的石梯上去。
这是郭承云有生之年第二次爬这该死的石梯。
那套女性门派装依然穿在郭承云身上,他始终没找到机会换掉,最多就是上次被叶长情糊了一身妖兽血,只能把外套脱了。
在被女装束手束脚的情况下,他跟初来乍到时那样爬得生不如死。
回想起叶长晴那一声“你自己过来”,郭承云发现,这大概是叶长晴想留给郭承云的教训,倘若不知节制地去找他,结局就是去爬那道“恨天高”的山门。
郭承云一把血一把泪地站到广场边上,逮住一位过路的术修师兄,问他:“师兄请留步,请问咱们门派的大师兄在哪?就是华莲峰的那位。”
“我不知道大师兄的行踪,不过他应该去参加猎妖试炼了。别的试炼他肯定不去,但猎妖试炼他每年必去。”
“猎妖试炼?大师兄有什么好试炼的,门派里到处跑的小鸡都知道他会猎妖。”
“这位师妹,猎妖试炼并不只是新人猎妖前的必经试炼,它还是门派中所有猎妖的修士每年必经的考验。因为在与妖物接触的过程中,如果身心不坚定,容易被妖物同化。长老们每年通过观察修士在试炼中的表现,来判定他们是否具备来年继续猎妖的资格。”
“哦,就像车辆年检或者营业执照年审之类。”郭承云心想,难怪叶长晴每年都必须参加,不是他想参加,而是长老们钦点他去的,他毕竟是高危分子。
“年什么?”该术修师兄一下没听懂。
郭承云吐吐舌头。
☆、狸猫换回龙太子(五)
在郭承云对这位术修师兄的恳求之下,对方答应带他去试炼场外围。
顺带一提,苍岚派七大脉系“剑体符器术弓丹”中,剑、符、术三脉是能飞的,某些有飞行法器的器修也可以。
此时猎妖试炼还处于准备阶段,修士们在距离门派十里开外的妖洞周围集合。
在赶路的过程中,郭承云表现出了一副勤学好问的姿态,让那术修师兄很是受用,于是告诉他不少门派中的奇闻趣事。
郭承云故意把话题往除妖这边引,得到了一些有用讯息。
门派中除妖的主力是剑修,因为只有碧髓石铸成的宝剑才能瞬间穿透妖兽的命门,其他脉系的武器杀伤力没有剑修大,只能慢慢磨死妖兽。
可惜自从剑修的中坚力量在百年前一场人妖大战中几近全灭后,新老剑修之间出现致命的人才断层,愿意修习剑术的人数也锐减,导致剑修素质逐年下降,长老们只能冒险让叶长晴加入了除妖行列。
郭承云看那术修师兄是个百事通,就装作无心地问道:“师兄,听说门派里曾经出现过一面妖镜,把器修六长老的爱徒害成了妖怪,还吸干了掌门最得意的弟子。现在妖镜在何处,不会伤到人吧?”
那术修师兄以为郭承云在害怕,便安慰他道:“妖镜现下由符修一脉的七长老梁元礼保管,用数不胜数的符咒镇压着,不会出来害人的,师妹你大可放心。我听我师父说过,只要不是灵力强大的金水土灵根修士靠近,应该都没有问题。”
“金水土怎么了?”郭承云趁机问出这个令他憋屈很久的问题。
术修师兄压低嗓音道:“掌门那位爱徒,以及六长老的徒弟,两个人的共同点在于都是金水土灵根。虽然长老们不知道是二者中的谁在作乱,但这种灵根与妖镜之间肯定会互相影响。”
原来如此,郭承云算是搞明白了。那些长老忌惮着门派里的妖镜,怕金水土灵根的郭承云成妖,或者怕郭承云害得原本状况已经不稳定的叶长晴成妖。
术修师兄把郭承云带到试炼场外围后,嘱咐他:“试炼还未开始,你在休整的地方寻找一下大师兄吧。”
术修师兄似乎不乐意在此处多呆,很快就转身飞走,郭承云听到了他临走前的自言自语:“大师兄有什么好的,连我的师姐都被他迷了心窍。他应该像以前一样常年在远方除妖别回来才好。”
听到这,郭承云想举枪把天上那术修打下来,吃闲饭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在那嘴碎,有本事也去为民除害啊?
郭承云钻进女修士云集之处,仗着身高腿长,很快发现了被围在正当中的叶长晴。
也难怪叶长晴会被围困,今天他穿了件干净利落的淡金色猎装,身负三尺青锋,头上的莲花发箍金光璀璨,衬上那俊脸凤目,仿佛一位在乱世之中登基的少年皇帝,志在必得。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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