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2)

十重人格作者:米丽安

第4节

郭承云三步两步跑到张清皓卧室门口,抱起电话机,冲张清皓勾勾手:“小弟,我知道你在家里不得宠。你过来,听听你大哥家多有钱。以后只要你听话,哥什么都罩你。”

哥?你把你身上裙子扒了再说话。张清皓脸上闪过崩溃之色,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真应该让自己俩哥们来看看这“美女”的真面目。

郭承云洋洋得意地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伸直长腿,两只穿棉袜的脚丫子踩在张清皓脚背上。张清皓觉得自己的脸迟早要裂掉。

为了让这穷鬼听清楚郭家有多有钱,郭承云用了免提。

“少当家,这……”听了郭承云的要求,家里管钱那位沉默之后说,“请恕我们拿不出来,我们的资金链早就断裂了,张家刚给我们借了巨额的周转资金。”

郭承云气得牙痒痒,用免提真是这辈子最大的失策。

“张家借钱给我们的条件,就是让你到张家少主家住……对不住了,少当家,在经营重新走上正轨之前,我们实在是……”

不等对方废话完,郭承云果断挂了话筒,原来自己是抵押物?

张清皓已经挪回他的床上,一脸阴森地坐在那里。

郭承云做出了决定。这老弟是郭承云母亲夺宠路上的假想敌之一,母亲的敌人可以发展为自己的盟友。不过在此之前,他得探讨一下自个的人身安全问题。

他咳了一声问:“张妖怪,你今天把见过你红眼睛的人全放跑,是想以后传扬出去,被研究所解剖?”

张清皓说:“活不过今天的。”

郭承云没理由怀疑他的话,就凭张家比郭家钱多。他指指自己鼻尖:“你还漏了我。”

“脑子呢?”

郭承云气得头顶直冒烟,定定地看着这个曾经对自己献过殷勤,如今却在短时间内将自己从天上踩到地上的“弟弟”。

对方伤痕累累的手臂缠满绷带,脸上流露出疲惫之色,其实郭承云要是真的上去狠揍这个不在狂暴模式下的伤患,也不一定会败阵。

郭承云进行了一下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他,一定也会将在场的郭家人灭口,包括郭家小当家。如果没杀郭家小当家,原因必然是还有留着的价值。看来自己这抵押物含金量还挺大。

等张清皓爬上床,郭承云决定既来之则安之,打开张清皓的柜子扯出一床被子,把灯关掉,跑到他床对面的沙发上蜷起来睡觉。

“我批准你睡我房间了?”

两人面对面躺着,在黑暗里,张清皓的眼睛反射着窗外射进来的光,显得尤为明亮。

郭承云没搭腔,过了一阵郭承云以为对方睡着了,却又听到对方说:“你出门怎么不多带点保镖。”

“闭嘴,你这个组团砍我的嫌犯之一。”

“你可以叫段寓希派人给你。”

郭承云回答:“找段寓希干嘛,非亲非故。”

对面传来哼的一声,似乎是被郭承云的话取悦了。郭承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

这时候张清皓手机响了。是一段优美的钢琴曲,但是在无声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周围一片寂静,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也无比清晰。是何新成打来的:“还活着?”

郭承云一听是那个撑伞的,顿时来了兴趣,赶紧竖起耳朵旁听。

“不好意思,手脚健全。”张清皓回答。

郭承云心中嘲讽,他应该瞧瞧自己走路的瘸样子。

何新成说:“郭家那几个人,我已经在路上拦截处理掉了。你今天怎么自个跟那帮黑社会玩命?早让我派人去不就结了。”

“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你那边派人来不及。”

“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黑道,不是软柿子一样的学生,你分分钟小命不保,还不如看那祸水嗝屁!”

郭承云听到这句接近哽咽的咆哮,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的命不值钱,但被人这么咒他死,心里仍旧拔凉拔凉的。郭承云心中浮现起那撑伞的人的相貌,长脸,秀气的发型,晦暗精明的表情,似乎永远在打小算盘,永远不会站到光明的地方来。郭承云非常羡慕张家的小子能有这么个两肋插刀的兄弟。

何新成缓过来后,换了个角度唠叨:“她反正是要嫁给段寓希的,你暗地里再怎么扑腾,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张清皓气势汹汹地道:“他们去哪登记,我就把哪的登记所砸了。”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郭承云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似乎自己和段寓希被他们八卦了。

郭承云把今天的事情理了理,便衣男带他出来找弟弟不假,他弟弟确实就在那附近。而那个叛徒趁此机会纠集一批人马等在巷子里,准备宰了自己。而这“弟弟”估计是眼尖,发现了这群人,就上去拼命。

他设身处地的想象当时这个“弟弟”以一敌十几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有怪物基因,十成十是要丢了命。

郭承云背上直冒冷汗,脑中嗡嗡直响,往沙发里缩了缩,这弟弟至于为个不熟的人,命都不要了?

脑中的嗡嗡声好不容易退去,郭承云不知那两人说到哪了,冷不丁听张清皓说了一句:“她的未婚夫不姓段。”

郭承云不乐意了,伸脖子蹬腿,在旁边不怀好意地大声咋呼起来:“谁说的,我未婚夫就姓段,难不成姓张?”

张清皓手机那边传来的声音和亮光忽然就小了,郭承云借着微薄的光亮发现张清皓用手捂住了手机,恶狠狠地瞪着郭承云。

郭承云心中好笑,这家伙还真的怕人听到。

突然这混混收起愤恨的表情,转怒为乐,不怀好意地嘿了一声。

郭承云看不得那人高兴,就打击他:“你神气什么,我对象敢姓张,我把他踹回娘胎里重新选爹。”

对面的泼皮混混挂了电话,在手机那一瞬间闪出的亮光中,一脸死板:“如果你跟姓张的处了对象,我把郭字倒过来写一百遍,送你挂墙头上。”

郭承云咬牙切齿:“如果我跟姓张的人结婚,我就把张字也写一百遍,跟你写的那一百个郭字凑一对。”

张清皓听到这话后,盯着郭承云不放,半晌说道:“用红纸金字,喜庆。”

郭承云被他盯得全身直发毛:“怎么给你说得跟真的似的。”

“你还别说。”

郭承云翻身对着沙发背,想来想去还是憋出来一句:“你别再去打架了。你那弟兄说得对,且不说我一个陌生人值不值得你这样干,至少你没理由用你自个命来换。”

背后的家伙不置可否,郭承云“腾”地一下又转身回来:“你个蠢货,如果今后你喜欢的人要嫁别人,你真的去砸登记所?你应该一枪毙了他们,让他们到天堂度蜜月去,省得你看了心烦。”

“……操。”张清皓发誓他这辈子第一次蹦粗口。

“然后你找个更好的女人,每天……”

张清皓一个枕头飞过去把郭承云砸老实了。

郭承云捞起扔在面门上的枕头,把脑袋闷在里面,吭哧吭哧地笑半天:“谢了。”

张清皓这才意识到那是自己唯一的枕头,郁闷地仰头,后脑勺磕在光溜溜的床单上。

如果郭承云能把脑袋从枕头里伸出来,会发现这货也在乐。

天光大亮,郭承云躺到觉得实在睡不着了才慢悠悠地起床,出去后看到张清皓在客厅打电话。

郭承云只能看到张清皓的背影,仍能感觉出他十分不悦,因为嘴里一改往常的沉默,噼里啪啦地往外蹦词儿:“真不好意思啊爸,我心眼小,随我妈,只能交代在一个地方……”

郭承云在张清皓背后站定。

张清皓继续对他爸说:“郭家的小子对我好,所以我对他好。”

郭承云无力地吐槽:“你真是‘坑爹’这词的最佳代言人。你是做梦梦见我对你好?”

张清皓因此而发现了郭承云的存在,朝郭承云的方向斜了一眼。

郭承云遁走前抬头审视了一轮这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的房间。

“你爸在放养你呢?佣人都没有一个。”

“基本断绝关系。”

得到这个爆炸性新闻,郭承云龇牙:“好弟弟,我俩组队仇杀他怎么样。”

☆、天上掉下张弟弟(五)

这时候有个比他们大几岁的金发男生走进门,是个中国人,头发是染的,他把门反锁上,张口就来了一句:“姓郭的,你敢跟这人住一起?他有个血腥的秘密,你要不要听。”

“出去。”张清皓对金发男生下了逐客令。

“别,你说。”郭承云给金发男生搬了个凳子。

金发男生往凳子上大喇喇地一坐:“我叫苏宇,是这小子的保镖。你确定要听?也许会让你吓得觉都睡不着。”

郭承云瞟了张清皓一眼:“要是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我的脑袋会更加夸大发挥,结果一样是睡不着觉。”

苏宇笑嘻嘻地看着张清皓:“别人做好了听的准备,你做好被听的准备了吗?”

张清皓的表情一看就是在挣扎,许久才坐到床上,破罐子破摔地拿起水杯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碰的一声放在床头柜上。

苏宇对郭承云缓缓道来:“少主以前不住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住在张家。去年12月底,他从张家五楼的楼顶跳下来,因为被一棵树挡了一下,没有马上死。当时我们苏家正在张家做客,目击者只有我一个。抢救持续了很长时间,最后他还是断气了。少主的存在没有对外公开,所以办葬礼的时候只有他父母和我。在葬礼举行的时候,少主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把在场的他老妈吓得不轻,说这小孩是鬼怪。他父母一合计,最后把他隔离到这间没人住的大宅子里。”

郭承云在同情之余,瞬间明白了在昨天下午,为什么自己这个弟弟哪怕要被郭家人枪毙,苏宇这保镖也没有来替他护驾。原来苏宇并不是个传统意义的保镖,而是驱魔师或者是驱鬼师。至于被驱掉的是张家家主的儿子还是盯上儿子的妖魔,那就看造化了。

“事故以后,他就变成了一张白纸,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你觉得他是死了还是没死?”苏宇笑吟吟地等郭承云发言。

“你这个问题是废话,”郭承云反问,“你会去质疑现代医学判定的死亡?只要医生没猫腻,那就是死透了。”

苏宇脸上绽放了巨大的笑容:“那你觉得现在的他是个什么玩意?”

“我猜不准,不过不外乎是两种玩意的其中一种。第一种,保守估计他现在还是个人类,那他就是有死而复生的特异功能,或者被另一个游魂给借尸还魂,也可能是死亡前不久的他穿越时空来到了这里。”

“如果他不是人了呢?”

郭承云弹弹衣服上的灰尘:“那他大概是不死族,或者是死得太冤变成了能化形的鬼,啊,他也可能是尸变的粽子,要么是中了病毒变成了高级丧尸。”

张清皓听着这些不靠谱的描述,脸上刷刷刷地变了各种颜色。

“你脑洞那么大,看了多少网络?”苏宇毫不留情地吐槽了,“你自己就不怕吗?”

“怕啊,谁说我不怕。可是怕归怕,跑归跑。现在我暂时不想回郭家。”

郭承云伸手摸摸张清皓的胸口:“好歹心会跳,十有八九是个大活人,我还是勉为其难住下来好了。”

说完,郭承云继续调侃:“好弟弟,你也不要太妄自菲薄,跟正常人比起来,你每年有两个生日一个忌日,一定过得非常精彩。”

苏宇在反应过来之后,突然爆笑,一手扶墙,一手捂住了作痛的肚子。

沐浴在张清皓简直要杀人的眼神中,郭承云故作潇洒地走出去。

但种种线索渐渐串联起来,郭承云的心情渐渐沉重。

去年12月底是这小子的死亡日期,那时郭承云也被母亲急匆匆地带到了德国,这两件同时发生的事情一定有关联。

既然郭承云和张清皓都是张家家主的儿子,张清皓死了以后就没有了继承人,没准郭承云母亲是想借机把已经被父亲遗忘的郭承云送过去,顺便借此夺回男人的宠爱。但是她算盘打错了,张清皓又活过来了。

这么想似乎已经接近事实真相,但郭承云的直觉告诉他,细节方面还有待推敲。

第二天早晨,郭承云睡眼惺忪地起来,出去一看,餐桌上摆着一碗面。他眼睛一亮,这不是以前要到饭馆里才能吃上的海鲜意大利面?

反观张清皓,他自己面前仍然是一碗粥,还没开动。

“你腿怎么样?”郭承云拉开凳子坐在他旁边。

张清皓就像一只不爱动的大猫,懒洋洋地抬起眼皮,赏脸般地瞅了郭承云一眼,而后继续喝面前那碗粥。

郭承云夹了一颗硕大的虾仁递到张清皓嘴边,心想怎么着也要先把眼前的屋主人伺候服帖了:“你家大厨会不会做馄饨面?”

张清皓僵硬地张口衔住那颗虾仁,不情愿地接受了郭承云的贿赂:“可能会。”

听到喜讯,郭承云别提多开心了,往张清皓嘴里继续再接再厉地投食:“没关系,我要求低。”

郭承云满怀希望地朝屋主人身边挤了挤,张清皓无语地垂下脑袋:“做过,用不上就没做了。”

“你家大厨男的女的?”郭承云把脸凑近张清皓。

张清皓朝后不露痕迹地退了退,耳根有些发红:“……男的。我觉得他水平就那样吧。”

郭承云把筷子往桌上一搁:“这不叫好什么叫好?你家大厨该不会是田螺姑娘,不,田螺小伙?我怎么没在厨房见过?”

郭承云非常尽责地向他讲起了田螺姑娘的故事。这故事郭承云可以倒背如流,因为他以前给小狼播放过。

张清皓越听脸色越尴尬:“那人不在这里做饭,我每天都去拿而已。”

“介绍我跟他认识一下?”郭承云狗腿地给张清皓捶背。

张清皓虎着脸拒绝了。

郭承云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张清皓捶背,心中越想越不爽,“轰”地在张清皓背上砸了一下,砸得人差点整个趴在桌上,几乎快吐血。

晚上临睡前,郭承云问张清皓:“田螺睡了没?我想叫他明天教我煲粥。然后我煲给你,你这病号就不用自个跑去拿了。”

“……”张清皓充耳不闻地坐到床尾,摆弄闹钟。

“说话啊?”郭承云玩心大起,抬起脚丫子去拨弄张清皓调闹钟的手,见张清皓不理,就踹了几脚。

“你不睡觉,田……别人要睡觉。”张清皓斜了郭承云一眼,捉住郭承云作乱的脚丫,丢了回去。

郭承云不再做声,因为他发觉刚才颇有些打情骂俏的趋势。

关灯后的短暂黑暗过去后,郭承云看见对面的家伙闭紧眼睛不再讲话,心想,他大概真的是累了。

某天晚上,郭承云询问张清皓,说以前在郭家都是有家教上门教自己课,今后是否让家教到这里继续。张清皓否决了,说要郭承云跟自己一起上学去。

郭承云看完电视,搬了板凳坐到张清皓书桌的边角上看他写东西,写的是需要准备的上学用品。

张清皓这家伙大字不识几个,不认识的字都用同音字代替了,但写出来的字颇是那么回事,起笔裹锋、收笔转锋,就如同他本人,一板一眼又不失精明。

“这字你绝对写不出来,肯定是跳楼以前练的。”郭承云说。

“嗯。”

可惜那个死亡前的张清皓,给现在的他所留下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一点少得可怜的痕迹了。

“你查清楚没有,那天是事故、谋杀还是自杀?”郭承云丝毫不嫌自己太过直白。

“查过了,找人谋杀自己。”张清皓同样面无表情地说着残酷的话题。

“你杀自己干什么?”郭承云花了几秒钟才消化这句话,“这也就算了,更奇怪的是,明明自杀就完事,怎么还要人帮忙……你杀不了自己?”

张清皓不愿解释了。

郭承云为了压制那种惊悚感,赶紧转换话题:“我上几年级?”

“跟我同班,八年级。”

“我没上过学,你这是让我听天书去呢?”

“不难的。这个学期我帮你申请不用考试了。”

“为了让我能腾出全部力气赶上进度,”郭承云愉快地稍作思考,“你要把活计包揽了。司机,保镖,苦力,金主,全部都你干。”

张清皓转头过来看他,一脸无情。

郭承云之前只是在开玩笑,想激怒他,但始终没等来这人的反驳。

呃,这是同意了?

☆、天上掉下张弟弟(六)

郭承云上学的第一天早晨,张清皓起得特别早,还把郭承云也拖了起来。

郭承云趴在椅背上,呵欠连天地看着张清皓忙里忙外做准备。彻底醒过来后,郭承云转身跑回衣柜那里去,换了一身学院风水手服,故意蹬蹬地晃到张清皓跟前,压了几个弓步,等他称赞。

张清皓从忙碌中抬头发现郭承云后,木头脸上出现了裂缝:“女生不压弓步。”

郭承云从张清皓的眼神中读出了歧视的味道,上去就给张清皓脑壳拐了一掌,打得对方哎哟一声。

郭承云怒道:“这女生不光压弓步,她还会揍你丫的。”

张清皓捂着脑袋,在心里对自个装柔弱的水平点了一百个赞,不管在外面怎么横冲直撞,大丈夫能伸就能屈。

张清皓说:“上学跟逛街不一样,你既然要当女的,就得装得像,不能当众打我。”

“你在外面打架不是丢人现眼?”

“男人打架,那不一样。”

“卧槽!”被鄙视了的郭承云怒嚎一声,卷起袖管又要暴起揍人,“我在家里也是男人,如果你敢在学校给我难堪,回家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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