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房里传来迟多多嬉笑的声音,还有吹风机柔和的嗡嗡声,片刻后,就只剩下谢行暮浑厚温柔的低语。
小王子坐在屋顶,看着满天的星星,在心里想,那朵花儿明天就要开了,一定是最漂亮的花儿,比天上的星星都要美丽
虞楚将电视声关到最小,仔细捕捉着谢行暮断断续续的声音。
那朵花儿是什么样子的?迟多多的声音也显得很安静。
谢行暮说:红红的,带着粉色的金边,还有白色的蓝光。
粉色的金边是什么样子?白色的蓝光又是什么样子?迟多多在问。
谢行暮顿了一下,解释:就那种,看上去是粉色的,但是换个角度又成了金色,看上去在闪蓝色的光,底子又是白色。
我想不出来啊舅舅。迟多多困惑地道。
想不出来就不要想,反正你只要知道,那是全天下最美丽的花儿。
好吧,舅舅,小楚是你送给我的猫咪吗?
当然不是!说什么呢?快睡觉。
虞楚靠在沙发椅背上,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把迟多多哄睡了,谢行暮给他掖好被子,将床头灯调暗,再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蹑手蹑脚出了儿童房,关上了门。
回头时,见虞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便对着室内楼梯示意,问:上天台去喝一杯?
喝一杯?可以。虞楚站起了身。
你先上去,我把喝的端上来。谢行暮走向厨房冰箱。
虞楚在下午时,已经在迟多多的带领下来过一次天台,便顺着室内楼梯走了上去。
天台很大,被玻璃穹顶笼罩着,一边是健身区,有着无边界泳池和健身器械,另一边则是休闲区,阳光房里铺着长长的绒毛地毯,随处扔着几个垫子。
虞楚刚在地毯上坐下,谢行暮就上了天台。他手里端着个托盘,放在虞楚身旁的矮桌上。托盘里有几罐啤酒,还有一只硕大的透明杯,里面满满装着橙黄色的液体。
我自己调的鸡尾酒,尝尝。谢行暮盘膝坐在他对面,将那杯橙黄色液体推到他面前,自己则啪嗒开了罐啤酒,仰头喝了一口。
这么大一杯鸡尾酒啊。虞楚惊叹道。
这杯子他刚才见过,摆在餐桌上用来盛开水的,容量可以注满三到四个水杯。
没事,喝吧,反正在家里,喝醉了倒头就睡。谢行暮说。
也对,反正好久没喝过酒了,今晚倒是可以畅饮一番。虞楚两手捧起那个圆胖的大杯子,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酸酸甜甜,口感还不错,可是一点酒味也没有。
他咂咂嘴,不确定地问:这是你调制的鸡尾酒?
谢行暮说:是啊。
那怎么没有酒味?虞楚又端到鼻子下闻了闻。
一股浓郁的果香飘入鼻腔,的确没有丝毫酒味,哪里是什么鸡尾酒,分明就是一杯鲜榨果汁。
谢行暮迎上他控诉的眼神,顿了顿,将手里的啤酒罐伸过去,往他杯子里倒了一小点,说:这次是鸡尾酒了,喝吧。
虞楚愤愤地将果汁递给他,说:你喝这个鸡尾酒,我喝啤酒。
谢行暮不接,安抚道:你把这杯鸡尾酒喝了,如果酒量好,喝完了状态还不错的话,再给你喝啤酒。
我去你的酒量好哦,这一大杯果汁下去,肚子都要被撑圆了,哪里还能喝啤酒。
谢行暮见他捧着果汁不说话,说:摆张臭脸做什么呢?就跟个酒鬼似的,鸡尾酒都满足不了你了。你现在才多大?也就比多多大那么十几岁吧,你知道酒精对未成年人的伤害有多大吗?行,你是成年了,可才成年多久
闭嘴!虞楚也将那杯果汁忍无可忍地座下,橙色的汁液都溅了几滴在桌子上,他沉着脸道:谢行暮,你怎么这么啰嗦?
以前在星源岛,谢行暮还是他保镖的时候,他觉得这人有点事儿多,比如在海滩坐下前,必定要擦干净石头,水边不能坐,寒气重,砂砾里不能坐,热气也太重,可没想到这人不是自己保镖后,那婆婆妈妈的劲头越加厉害了。
看他打起架来干净利索,不了解的情况下,也觉得他是一副寡言少语的冷酷相,其实都是被表象所蒙蔽。
我这叫啰嗦吗?谢行暮坐得比他高,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我是你的保镖,就要管着你的起居住行和出格行为。
你已经不是我保镖了,何况就算是前保镖,那也是假的,你是为了完成任务才装成我保镖。虞楚说。
我是刑侦大队队长,你是我们目前负责的一桩重案里的重要证人,在此案没有完结之前,我也有权利管着你的起居住行,还有各种出格的行为。
虞楚瞪着他道:我只是想喝一点酒。
酒我给你喝了啊。谢行暮对着那一大杯果汁抬抬下巴,接近1000ml的鸡尾酒。
虞楚气极反笑:掺一点啤酒就是鸡尾酒,好,好,鸡尾酒。说完就站起身,端起那杯大果汁,在谢行暮的注视下,飞快地走到天台另一边的无边界游泳池边,哗啦一声尽数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