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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栗已经好久没下厨了,自从老妈过世之后就懒得自己动手,老爸又老是待在外面的女人那里很少回家,不过每个月都会给不少零用钱,所以几乎都是外食,直到今天下班经过超市门口才心血来潮的挑了一包正在特价的白米、还有经常会用到的调味料,以及几种食材回家。
时间差不多了,他关了火,掀开冒着白烟的锅盖,舀了一小匙尝了下味道,总觉得淡了点,明明是按照老妈教的方法来煮,应该没有漏掉哪个步骤,也许是酱油不对,下次买别的牌子来试试看好了。
「已经十点半了,赶快吃完睡觉—」他拿了碗准备盛饭。
室内电话响了。
他拿起话筒,原来是负责大楼门禁管理的人员打上来的,结束通话之后,白栗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t恤和运动短裤,有两秒的时间考虑要不要换件衣服,不过马上摇头,告诉自己没必要在意黑世磊的看法,对方如果不喜欢更好,于是两手抱在胸前,瞪着大门,直到有人摁了门铃。
叮咚、叮咚…
站在外头的黑世磊等了又等,大门才慢吞吞地打开。
两人互瞪着对方。
「如果需要什么我会打电话给你,不必亲自跑来,而且时间已经很晚—」白栗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被搅乱了。
黑世磊可以感觉到他在拉开彼此的距离,不等白栗说完,高大身躯逕自走进大门。「我想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白栗关上大门,跟在后头咕噥。
他在玄关换上拖鞋,闻到飘散在空气中的香味。「你在煮什么?」
「刚煮了一锅滷肉燥。」白栗巴不得他赶快走人。
「你会下厨?」黑世磊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也难怪,每次把他叫到饭店来也只是为了发洩慾望,不曾聊过私事,连调查报告里面也没有写。
白栗不想炫耀,但多少还是有些得意。「我妈说女生喜欢会下厨的男生,所以非要我学不可,她还在的时候,因为店里很忙,三餐几乎都是我在煮。」
「那正好,我晚上还没吃,肚子有点饿了。」他说话的口气好理所当然,让听的人火气都上来了。
「没你的份啦,你快点回去—」白栗气呼呼地嚷道。
黑世磊盯着他的脸,「你是不是瘦了?」
见他伸手过来,白栗下意识的躲开。
彷彿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反应,黑世磊几乎是立刻有所反应,一把抓住白栗的左手臂,有些蛮横的将纤细的身子扯向自己,然后吻上他的嘴。
白栗转动头部,不让他得逞。「不要—」
可惜黑世磊不接受拒绝,转而吻向他的脖子,吮吸、啃咬,那种又酥又麻的感觉让白栗更加火大,气自己的身体老是不听话,反抗的也更激烈。
他用力挣扎,「你这个混蛋—不要碰我—」
黑世磊终于从他的脖子上抬起一张欲求不满的俊脸,「你在生谁的气?是我?还是你自己?在遇到我之前,你就跟很多男人上过床,有人逼你吗?难道不是你自己选择的?」
他的话就像是根刀子扎在白栗的心口上,忍不住瑟缩一下,就因为那些记忆全都遗失了,连想替自己的行为辩解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这才是最令人感到气愤的地方。「所以我才决定从今以后不再跟男人有任何关係,尤其是你,我已经不是你养的宠物了。」
「意思就是不许我上你?」黑世磊不满地抗议。
白栗脸颊一热,「我相信有很多人愿意跟你上床,不差我一个。」
「我现在只想把你压在床上—」他就是想抱他,想要狠狠地蹂躪一番,想要看到白栗在自己身下啜泣、尖叫。
「要打砲去找别人,我才不要当你的砲友。」白栗朝他大吼,身体是自己的,才不想被人当成发洩工具。
黑世磊步步进逼,宛如精明老练的猎人紧盯着想要抓捕的可口猎物,等待着猎杀的最佳时机到来。「难道你没有慾望?就算心理年龄只有十六岁,身体却已经是二十四岁的成年人,你也可以利用我,我不介意。」
「我有手可以自己解决,也可以去交个女朋友,为什么非要找男人不可?」他面红耳赤地吼回去。「你可不可以不要来烦我?只要你出现,我的身体就会变得很奇怪,一点都不像我—」
立刻抓住机会,将白栗逼到墙角,无处可逃,黑世磊把嘴唇凑到他的耳畔低语着。「这不就表示你的身体也同样需要我?」
白栗一脸羞愤,「鬼才需要你!」
「你这里真的不渴望我?」宽大的手掌抚上白栗的臀部,修长的手指意有所指的在他的臀缝间磨擦。
他轻颤一下,趁还保有理智之前推开黑世磊。「滚出去!」
黑世磊的耐性快用凿了。「要怎么做你才愿意?」
「我就是不要你!」白栗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被掰弯,变成一个周游在男人之间的同性恋,但是绝对要修正过来。
一向
', ' ')('高傲的自尊不允许黑世磊再低声下气,甚至看对方的脸色,于是绷了张俊脸甩门而去,他这辈子还不曾用这种近乎哀求的口吻对人说话过,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
很好!真是太好了!
白栗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已经没有下次了。
当黑世磊搭乘计程车回到下榻的饭店,向子文在惊讶之馀,暗自研究起自家老闆怒气腾腾的背后原因,看来和白栗之间进行得并不顺利。
「—我还以为老闆会留在白栗那儿过夜。」
他忿忿的将手机扔在沙发上,「他不让我上。」
向子文险些笑出来,虽然违背职业道德,但还是很高兴看到自家老闆踢到铁板的糗样。「白栗现在的心理年龄才十六岁,还是个高中生,老闆要多哄一哄—」
「这种事还要你教吗?」慾望得不到宣洩,黑世磊火气不小,从来没有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没想到感觉这么糟糕。「dait!」
有些同情自家老闆,才要开口安抚,随时都带在身上的手机响了,居然是白栗打来的,向子文心思一动,接了起来。「这么晚了有事?」
手机那一头的白栗说了些什么,让他偷覷了下自家老闆。「房子的租约是一年到期,就算是老闆也不能赶你走,你就安心住下来,每个月的房租直接匯到我给你的那个帐户就好—」
听到自家秘书的回答,黑世磊马上猜到是谁打来的,倒酒的动作停在半空中,竖起耳朵听下去。
「你真的不用担心,嗯—就这样,晚安。」讲完电话,向子文却没有打算告诉他的意思。「要不要我打电话叫李小亚过来?」
黑世磊继续倒酒的动作,「我已经没那个心情了。」
「那我去睡了—」说着就要出去。
「他跟你说什么?」黑世磊终于开口问了。
向子文忍着笑,「谁?」
「除了白栗还有谁?他在电话里跟你说什么?难道他要搬走?」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人骗回来,真以为可以说走就走。
他轻咳一声,「他只是担心拒绝跟老闆上床,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他赶出门,所以偷偷打电话来问我。」
黑世磊差点捏碎手中的玻璃酒杯,胸膛因怒气而起伏。「我是那种心胸狭窄的男人吗?他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我在他心里的评价就这么差?」
「现在的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当然不懂老闆的想法,更别说属于成熟男人的慾望,还是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那只会让他感到害怕,造成反效果。」向子文用旁观者的角度劝着做事一向快狠准的男人,免得吃紧弄破碗。
不是听不进自家秘书的话,而是慢慢来根本是在要他的命。
「—而且刚刚听白栗说话的声音好像哭过了,他现在一定很无助、很不安,突然失去记忆,母亲已经过世,父亲又再娶,没有知心的朋友可以投靠,换做其他同龄的孩子也会害怕。」哭过当然是假的,向子文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家老闆到底有多在乎白栗这个人。
听完,黑世磊一口把酒喝掉。「你可以去睡了。」
向子文就让他自己去想。「老闆晚安。」
他又倒了杯威士忌,将客厅的灯关了,来到窗前,一面喝着酒,一面审视自己的心情,尤其是对白栗的感觉。
他该放手吗?
那么—他捨得放手吗?
对黑世磊来说任何东西都可以被取代,从来不曾考虑过捨不捨得这种无聊的问题,直到今天不得不认真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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