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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住在这里?
白栗在医院待了三天,医师终于同意让他出院,毕竟已经「成年」,不需要监护人在场,不过下星期还要回去复诊,从下计程车之后已经确认过好几次,身分证和汽车驾照上的地址都和眼前这栋看起来很昂贵的大楼完全吻合,脑中冒出最大的疑问是自己怎么可能住得起这种豪宅。
「该不会是老爸买的—不对啊,老妈的保险金都被他拿去养外面的女人,根本不可能买得起,除非中乐透—」他在嘴里自言自语。
「白先生回来了!」警卫过来打招呼。
他很有礼貌地回应。「呃—你好—你好—」
警卫有些讶异,因为对方的态度向来都很冷淡,也从来不跟警卫或邻居间聊打屁,所以大家私底下都对这个长得很漂亮的男性住户十分好奇。
「白先生的头怎么了?受伤了吗?」很难不注意到缠在对方头上的绷带。
「我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到,在医院缝了好几针—」白栗很自然地露出十六岁少年的靦腆笑容。
「那真是太危险了,还好人没事—」
白栗有些难以啟齿地问,「呃—请问一下—我真的住在这里吗?」其实看对方认识自己应该不会错,但还是难以置信。
「没错啊,白先生在这里已经住了一年多了—」警卫担忧地上下打量他,「白先生还好吗?」
他只能苦笑,「只是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那我先上去了—」
警卫有些担心地目送白栗走进大楼。
当白栗忐忑不安地搭乘电梯上了八楼,来到一扇雕花大门外面,从皮夹内抽出门禁卡,幸好事先问过急诊室的护理师阿姨,大概知道怎么使用,于是往门边的机器上刷一下。「什么?还要密码?真是有够麻烦—」
白栗从自己的生日、身分证号码到父母的生日都试过一遍,最后灵机一动想到母亲的忌日,没想到真的打开了。
「ya—被我猜中了—」
只不过才高兴一下下,他又马上收起笑容,提心吊胆地推门进去,确认屋里没有其他人才放下心来欣赏屋内的摆设。
「哇—」白栗像个小男孩拿到新玩具,兴奋地衝上去抱住掛在墙上的那台65吋的超大液晶萤幕电视。「我一直想要这种大电视—」
就在这时,白栗的眼角瞥见一包打开过的香菸丢在沙发几上,菸灰缸也堆满菸蒂,因为家里是开花店的,所以从小讨厌烟味,实在很难想像自己不只会抽菸还抽得这么兇,把香菸和菸蒂全都扫进垃圾桶才走进主卧室,里面摆了一张铺着黑色床单的双人床,以及一间比自己住过的卧室还要大的浴厕,甚至还有更衣间,里面摆满各种名牌的衣服和鞋子,不过款式和色调却给人轻浮、爱现的感觉,这时的心情简直比看到外星人还要诡异。
「这些衣服根本不像我平常会穿的—」他拿起掛在衣架上的花俏上衣往身上比了比,又摇了摇头掛回去,才转过身正好面对一面全身镜,镜面反射出一个身高176的年轻男人,虽然在医院时已经看过还是很不习惯,镜子里的人有张漂亮细緻的中性五官,还把蓄长的头发烫捲,又用草绿色和宝蓝色做了双色挑染,两边的耳垂都戴上天蓝色耳钉,上身穿着淡粉色衬衫,下身搭配的卡其色合身长裤,真的有够娘的,忍不住朝镜中的人吐了吐舌头、又扮了扮鬼脸,甚至用力捏了几下脸颊,真的会痛,确定是本人没错。
「—我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因为从小长得像女生,不只被班上的同学欺负,就连班导师也会有意无意地挖苦,老爸更是嫌他没有男子气概,甚至怀疑不是自己亲生的,经常把要去验dna这种鬼话掛在嘴边,要不是老妈给了自己满满的爱,总是安慰地说「你就是你,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早就想不开跑去自杀了,但是老妈已经在他14岁那年因为癌症过世,再也没有人会站在自己身边,一起对抗来自生活周遭的歧视和恶意。
对了!手机密码该不会跟大门设定一样?
他马上拿出手机输入四个数字,果然顺利打开,在电话簿里找到「老爸」,很快地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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