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时不带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把臻昭仪带回永和宫。”
内侍们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刚一碰到臻昭仪,就被她挣开。
她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可嘴角却还是带着一抹凄楚的微笑:“陛下,你就不能骗骗我吗,嗯?”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她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落在了地上,瘦小的背脊不住地颤抖,她抬起头,声嘶力竭道:“那之前又算什么呢,之前陛下对我的恩宠都是假的么?既然之前陛下骗了我,为什么现在不继续骗下去呢!为什么!”
这一声声撞击在孟长瑾心里,她有些难受地别过头去,其实臻昭仪也是个可怜人,只是用心去爱一个人,却换来这样的下场。皇帝是凉薄的,若是之前没有给过臻昭仪希望,可能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李洵时察觉到孟长瑾的情绪,他们之前就因为臻昭仪有过争执,现在又如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害怕她又不信任他,害怕她又胡思乱想,害怕好不容易靠近一些又会相互远离。
而臻昭仪本性不坏,她会走到今日这一步,他也有责任。
念及此,李洵时站了起来,温声道:“到底是朕欠了你的,今日之事朕不会再追究,你继续回永和宫做你的臻昭仪,只是这个彩霓不能再留,你好自为之。”
李洵时平静的话语让臻昭仪觉得可怕,那种冰锥钻心的疼痛让她无所适从,她放下所有的骄傲,爬到他腿边,扯着他的衣角,祈求道:“陛下,陛下别赶我走,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不要做什么昭仪,你让我去文德殿做一个端茶倒水的宫人都可以,只求你别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冷冰冰的永和宫里!”
如果皇帝不再过来,永和宫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巨大又冰冷的牢笼,她害怕,她不要回去。
太后哪见得这样的场面,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惹得佩含忙上前来哄,好半天才好。
“时儿。”太后这一唤,让李洵时感到亲切,忙拱手应了声,就听太后又道,“可怜这孩子一片心意只为你,你也不要为了一个人,寒了后宫所有人的心。”
李洵时哪里不知道太后的意思,可是他只有一颗心,那颗心已经放了那一个人身上,就再也不能分给别人分毫。
没有孟长瑾之前他可以雨露均沾,可有了孟长瑾之后,他的身旁就只能容得下她一个人,所以他没有半分犹豫:“母后请恕儿臣不能……”
“太后说得极是,万望陛下能恩泽六宫!”孟长瑾一下起了身,断了李洵时的话,对着他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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