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时大掌一拍,呵斥道:“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磕头求情逼迫于朕,朕是不是都要答应,到底朕是这个皇帝,还是你们!”
太后知道皇帝这是动了怒,只能在心中暗怪戴秋苓这个轴性子,认准了就宁死不回头,枉费了她一番苦心。对着佩含挥了挥手,示意她快点将戴秋苓待下去,可戴秋苓哪里肯罢休,死命地抓住庭柱。
佩含没了办法,只能去亭子外喊人,戴秋苓心一横,喊道:“陛下忘记答应过嫔妾什么吗?”
此话一出,佩含停了动作,拿不定主意看向太后,太后却一门心思盯着皇帝,她竟不知道皇帝和戴秋苓私底下有过什么承诺。
李洵时的眉心拧成结,眼眸中寒气渐起,王裕在一旁吓地冷汗直流,可戴秋苓直视上他的目光,她既然走到这一步了,也就无所畏惧:“陛下说只要嫔妾替陛下办事,陛下就会保嫔妾父兄在朝中安枕无忧,嫔妾没有了父亲只有这两个哥哥,只求陛下兑现承诺。嫔妾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只求陛下留嫔妾那两个哥哥一命!”
办事?办何事?太后和佩含一头雾水,可王裕自然是清楚不过,他摸着脑门子上的冷汗,心道这下子戴秋苓所有的荣华富贵都到头了。
李洵时起身,踱步至戴秋苓面前,戴秋苓跪在地上,只能看到那双金线祥云墨靴,那金线手艺繁复,针法绵密,那富贵之气直逼得她睁不开眼睛。
“朕平生最恨别人要挟,你莫沾沾自喜以为你手上有了朕的把柄,为何不说朕要你办的是何事?”狠戾之气从他身上蹭蹭而起,看的人胆战心惊,戴秋苓不敢置信地仰头看着他,却只能看清他腰上挂的双龙戏珠和田玉,“朕今日就在这里挑明,朕能让你替朕看顾好孟长瑾,明日也能换别人!你那点儿私心昭然若揭,朕就成全你!王裕!”
王裕麻溜地应了声,虾着身子跑了过来,李洵时道:“将朕的旨意一字一句地传给刑部令史孟长延,命他马上着手处理此事,戴家二兄弟贿赂官员、知情不报,今日起便发配边疆充军。他们家叔侄三人聚众斗殴、草菅人命、买卖官职、贿赂大臣,证据确凿,先收押如刑部大佬,再顺着他们这条线,去查出有干系的官员。”
王裕将皇帝的话牢牢地记在心里,向皇帝和太后行了礼后就退了出去。
李洵时斜垂着眼睛,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戴秋苓:“戴才人品行不端,废为庶人,即日起搬至永巷,永世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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