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鼓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香芹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到碧溪的神情,忙道:“宝林,今日应是累了,先进去歇息,这里……”
“明日安达就会送你过去。”打断了香芹的话,孟长瑾又补充了一句,“今日将东西好好收拾收拾,别落下什么,到时候又要麻烦安达给你送去。”扔下这句话,她就头也不回地往屋内走去。
香芹触到孟长瑾眼神时,就知道她是下定决心了,这事不会有所改变,一面心疼碧溪,还是想尽量劝说一下,一面又想安慰碧溪几句,可还没等她开口,碧溪收回她那要滴出血的目光,袖子胡乱往脸上一抹,飞也似的跑开了。
香芹或委婉,或直接地劝说,可一点效果也没有起。第二日很快就来到,她看到安达走进了碧溪的屋子,什么也顾不上,放下早膳赶忙去找孟长瑾。
孟长瑾坐在铜镜前,而香芹也是没有了办法,只能跪在一旁,想尽可能挽回孟长瑾的决定,哪怕一点点也好。
屋外传来关门的声音,香芹更是手足无措起来,声泪俱下地劝说着,孟长瑾怎么让她起来她都不愿意,只能叹气道:“香芹,这事不是我心血来潮,我反反复复想了很多天,这对碧溪是最好的安排。她的性子不适合皇城,继续留在我身边,恐还会有性命之忧,希望你能明白。”
接着又道:“你和碧溪还有选择可以离开这里,而我已是没有办法逃离了。”
这一句话,带着无能为力的惆怅,香芹堆了一肚子的话语此时全都消散,孟长瑾又一次让她起来,香芹嘴唇颤了颤,终还是站起了身。
院子里脚步踩过树叶的声音停了下来,香芹握着梳子的手也跟着停在了半空中,屋内屋外万籁俱寂,香芹从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难熬。终于,院子里的脚步声又响起,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她一低头,看到铜镜中孟长瑾眼角滑落的一滴泪。
送走碧溪的事安达处理得悄无声息,永巷那边也花了银子买通了管事公公,应该也不会太为难她。
安达办完事就回了玥覃苑,孟长瑾从他口里听说碧溪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走之前在院门口磕了几个响头。孟长瑾交代安达多关照一下永巷那边,她心里还是不希望碧溪吃苦。
吟秋苑里,戴秋苓让宫人都退下,只留下素桐一人伺候。
素桐这边给她捶着肩,嘴上也没停:“这玥覃苑那边的事我们还要向陛下禀报吗?”
戴秋苓靠在软塌上,半合着眼,反问道:“为何这么说?”
“今日您也瞧见了,”说到这里,素桐朝门外看了眼,确定没什么人,但还是压低了声音,“臻昭仪如今可是风头正劲,陛下把她都捧在了手心里了,就连太后看着都是很喜欢她的样子,恐怕……陛下早就把孟宝林忘得干净了。要奴婢觉着,与其将心思放在失宠的孟宝林身上,还不若想想怎么挽回太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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