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修容和容妃一齐去了文德殿,至于她们见到皇帝后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只是据传言,阮修容从文德殿走出来时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不过皇帝并没有处罚容妃,反而下了一道旨意,准许太医进冷宫看诊,太医开的药经过专人检查之后也能传入冷宫。
满宫上下都看不透皇帝的做法,只是有人说,庆才人很快就要被放出来了,这宫里的风向恐怕也要变了。
孟长瑾倚在窗边的软榻上,听着碧溪对近日来日常用度的抱怨,窗外秋风瑟瑟,夹杂着淅淅沥沥的冷雨。
一些雨丝飘进了窗内,落到了孟长瑾的耳后根上,一股凉飕飕的感觉顺着肌肤沁入心底。
“这雨下了几天了,都不见晴。”孟长瑾拢了拢衣领,伸手将大开的窗户关上,只留下一个指头大小的缝隙。
“宝林!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碧溪不满地嘟囔着嘴,一副没好气地看着她,“别的宫里秋季的新衣裳早就出来了,偏我们宫里没有,现在尚食局给我们供的膳食都是萝卜青菜,以为是喂兔子不成!”
孟长瑾和香芹听到这个比方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碧溪瞪了她们两眼:“你们都不急,就我一个人干着急。有句话怎么说,皇帝不急,什么急来着”
香芹看着碧溪绞尽脑汁想词,好心提醒道:“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对!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碧溪用力点头,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自从霞倚宫一事之后,皇帝是一次也未踏足过玥覃苑,更没有传过孟长瑾一次。宫里现在都知道孟长瑾失了宠,每日的吃食和日常的衣饰供给很是自然地就给减少了。
“萝卜白菜总是能吃饱的,至于季节的新衣……”孟长瑾顿了顿,朝着碧溪宽慰一笑,“我们平日的衣裳已是很多了,库里不还有些赏赐的布料,到时拿去裁做了衣裳便是。”
“宝林,你也太好说话了吧,总不能任由他们欺负咱们!”碧溪不满道。
香芹眉头一皱,开口道:“碧溪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现在天气转凉,可我们宫里的被子还是夏季的,安达去问了几次,那边却一直推脱。”又转头看了看窗外,“现在多拿两床夏季的被子也能凑合过去,若是到了冬季再没有厚棉被和炭火,怕是难熬了。”
“嗯。”孟长瑾垂眸思忖了片刻,“衣饰和膳食我们也不去强求了,至于冬季的炭火和棉被能花银子打点的,就多花些银子。”
“如今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香芹点了点头。
“那明年冬天怎么办,后年冬天又怎么办?宝林您是一辈子都要在这宫里的,这么下去,银子总有花完的一天,到那一天又该怎么办呢?”
碧溪的话让屋内顿时陷入了沉默,她们何尝不知道这漫漫深宫,一眼看不到头的日子,若是没有显赫的家世,又或者是皇帝的恩宠,那余下的日子终将是如同永无止尽的黑暗一般。
孟长瑾忽而一笑:“这一世既是与这深宫绑在了一块,那么一切便是宿命,我如今只想救出长姐,至于恩宠……”说到这里,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这辈子也不做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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