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宝林,此事若你这么看,那无论如何都是孟宝林不对。”戴秋苓偏头直视贺月岚,淡笑道,“而依我看,文德殿抄书是大事,若是耽搁了陛下怪罪下来定不会怪罪你我,也不会怪罪在座众姐妹,只会开罪孟宝林,若你是孟宝林,你会如何?”
贺月岚面色一怔,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一时又想不出能驳她的话。
阮修容将手中的团扇放下,点点头道:“戴宝林说言极是,只是……”她顿了顿,面露难色,“我听闻前几日她也是隔了两天没去文德殿,不知那两日是有什么紧要的大事耽搁了?”
众人一听将她的话在心里转了几转,在座只有罗梓菁和香芹知道她那两日为何未去文德殿,只是孟长瑾不欲向外人道起,罗梓菁明面上又是敬妃这边的人,因此也不好开口解释。
香芹见事情这么发展下去怕是不妙,也不管孟长瑾是不是不许提及手伤一事,双膝跪地,上身挺直朗声道:“我家宝林在七夕宫宴上因琴弦断了而伤到右手,不能握笔,更别提写字了,所以向陛下告了两日假。休息了两日,手伤还未好,想着一月之限将至,任凭奴婢几人如何劝她休息都是不肯,这几日便是日日卯时出,酉时方归。”
说着,俯首叩地,又很是诚恳道:“望各位娘娘明察!”
“啊,孟妹妹手受伤了?”阮修容故作惊讶,假意关心道,“孟妹妹也是,这么大的事也不宣太医,这宫里竟是无人知晓,差点就要冤枉了孟妹妹了。”
“说起那日,我怎未瞧出孟宝林手伤着了,那日大家都在场,可有谁瞧见了?况且若真是这样,怎得连太医都不宣?怕不是这宫人情急之下想出的托词?”
贺月岚与阮修容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生生把香芹想要辩解的话堵了个干净。
戴秋苓知二人这样是想咬实孟长瑾的不敬,现在孟长瑾既然人不在这里,即便要怪罪也要等她过来才行。
如此一想,便道:“既是如此,就算要问罪,也要等她人来了不是。”指了指那边煮茶的宫人,“听闻这茶是陛下特地赏赐给敬妃娘娘的贡茶黄山云雾,妹妹倒是从未喝过,今日便要沾敬妃娘娘的光了。”
敬妃闻言勾唇一笑:“怪不得太后如此喜爱妹妹,今日听了这么多话,就属你的让人听了最舒心。”
壶中的水已滚开,宫人将滚水倒入烫过的茶杯里,再把杯口的浮沫刮去,如此才端着倒好的茶水一一端至众人桌案上。
敬妃端过茶盏,在嘴边轻吹了两口,招呼道:“众姐妹都尝尝。”
阮修容见敬妃现在并没有追究的意思,此时再品茶她也没了心思,也只好假意喝了一口。
叶容卿闭眼细闻了闻,再浅尝了一口,低叹道:“汤色清浅,嫩香浓郁,回口甘甜,确是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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