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生翻着一堆化妆品忐忑,宋怜塞给他个液体眼影,“这个怎么样?”
男生接过,捏着眼影望着校花那张妆容完美的脸,不敢下手,怕破坏了这份美丽。
南栀闭上眼睛,点了下眼皮,“这里可以涂一点点。”
眼影涂完,不止没毁了,还更好看了,眼睛一眨亮片吸引人忍不住看过去。
沈妄周郁闷托着下颌。
游戏一分钟就能开启一轮,一轮轮下来,大家多少都上了点色,区别是有人上的好看,有人丑点。
还有的人特别丑。
目前,沈妄周的酒,已经累积到再输一次要喝九杯。他此刻已经左脸爬了只王八,右脸爬了只猪头,形象毁的亲妈都不认了。
他每一次都指南栀喝,可惜南栀这种混迹于各种聚会的,酒量绝佳,虽然这啤酒度数是偏高那种,她也很难喝醉。
终于,沈妄周忽然化身猜拳能手,赢了所有对手。
他轻快的翻出一只和他自己唇上颜色相同的玫红色口红。
南栀心里想骂人,那么多人,竟然能让他猜拳全给赢了!这是什么几率!
她有点不想玩了,现在忽然玩不起又觉得丢面子。
她心里挣扎,很难以接受形象被毁……
这混蛋一定会给她加好多倍的报复!
沈妄周终于翻身,眼睛里满是笑意的靠过来,左手食指抵住她下巴,单手拧出口红,配上这一脸花花绿绿,笑的像个恶毒巫婆。
周围人都期待拉满,全盯着等待反击的到来!!
南栀心里绝望,暗暗发誓一定给他灌的明天爬不起来!
口红落在嘴巴上,南栀盯着眼前这个笑的一脸恶意的傻叉,心里默默猜想待会儿能有多丑。
沈妄周很熟练的就涂好了,还用手指蹭了蹭她的唇,才放回口红坐回去,胳膊撑着膝盖,两手交叠托着下巴,半闭着眼瞧面前的酒杯。
南栀赶紧问宋怜要镜子,接过来一看,她愣了片刻。
唇上的口红涂的完全按着她的唇形,一点都没涂到外面,很均匀。
南栀这才看宋怜,看其他人,难怪他们都一脸惊讶的表情。
她视线转到旁边,沈妄周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平静,好似忽然游离走。此刻沉静下来,那张脸明明被毁的够呛,硬是有种颓然崩坏的奇异美感。
南栀轻抿了下唇,微颦眉。她总是会被这幅姿态吸引,勾起好奇心,忍不住想探索这个人的内心。非常容易被这种复杂矛盾感给诱惑,神秘感是最能吸引她兴趣的东西。
“这个游戏玩了蛮久了,接下来我们玩别的吧!”察觉到沈妄周情绪忽然低迷,邢飞适时站起来主持。
夜色渐深,黑夜里情感总容易异常充沛,男男女女们聚在一块,加上酒精的刺激,像疯了一样狂欢玩乐。
等到散场已经夜里十一点了,大家倒是未尽兴,但明天还有活动,只得各自醉醺醺的回去休息。
宋怜从来没这么放纵过,今晚她玩的很开心,酒也喝了很多,等南栀察觉的时候,她已经醉倒了。
南栀打算扶她回帐篷,单莫直接一把抱起她,笑了笑:“南南,我来吧,走吧。”
南栀弯了下唇,跟着往帐篷走。
回了下头,那边身影已经消失,一帮人都不在了。
她不由自主升起好奇感,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会突然的情绪变化。又想做什么?
随即又想,还是换个人好奇吧,季则之还没探索完呢。好女不吃回头草。
此时,边缘处的一座帐篷里,沈妄周盘腿在垫子上坐着,周围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安慰。
“阿沈,咋啦,别这样嘛。怎么了,突然不开心。”
“也没有很丑,真的,还是帅哥!”
“我们错了,来,抬头,我给卸妆。”
“你说句话啊,到底咋啦。”
……
沈妄周默不吭声,闭着眼等卸妆。
几人对视,以为他因为被坑生气了,连声道歉。
妆卸完了,那边搭着的临时洗浴处也给排好队了,水也给倒好了。
被伺候的妥妥帖帖,第一个洗完澡安顿好的沈妄周,躺在铺上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很简短的两个字,“没事。”
大家顿时松了口气。
等他们一哄而散,沈妄周弯唇,刚刚的低迷瞬间没了,他翻了个身,拿出手机玩。
一打六他是打不过,但他能用脑子。
第30章超暴躁南南
第二天清晨,穿着干爽的单莫和邢飞在外面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问,选择今天上山还是明天上山。
以前在学校时就是这样,人多,老师怕不好管理,外加得看营地。所以分两队,一组今天上山,另一组明天上。
这一次他们倒是可以找人看营地,考虑到人太多拥堵,另外酒品差的今天可以休息一下,明天再去玩,依旧决定分两组。
南栀倒是挺想今天去,以前每次她都选头一天。奈何宋怜昨晚喝的烂醉,到现在还没醒。
外面哄闹了一阵子,随着脚步声交谈声远去安静下来。才七点钟,南栀拉上被子打算继续睡。
躺了一会儿,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百无聊赖,盯着帐篷顶看了一会儿,轻轻爬起来,拿上洗漱用品往外走。
清晨山里的空气非常清新。树木与泥土的味道,让人身心都不由放松下来。
洗漱完,南栀换了件刺绣白裙,挽了个公主编发,换上单鞋,拿了手机往外面去。
她循着已经模糊的记忆一路边做标记边寻找河流的方向。
大概走了快两个小时,水声传入耳中。
她脚步快了些,之后直接往那边跑,像即将找到秘境的小女孩似的,充满快乐地狂奔。
气喘吁吁停下脚步,眼前是一座很古旧的桥,旧到桥都是用一股股拧起来的麻绳做连接。
桥下水流往下游流去。桥被风吹的摇摇晃晃,桥板吱呀吱呀作响。
南栀望着桥对面的岸边,一片绿色树种中,有一颗极其特别,金黄的叶子随风簌簌飘摇。
梧桐树。
原先底下这条河的水流很平静,十多年过去,竟然开始流动了。南栀犹疑片刻,握住绳子往对面走。
她才一百多一点,不算很重,应该不会压断这桥。
走了几步,南栀就放心了,这桥还是挺稳的,她顺利走到对岸,站定在那颗树前。
现在这颗树已经有特大号碗口那么粗了。正值秋季,叶子都变成了黄色,很美。
南栀站在树下仰头瞧着。
这是那一次,她和谢携玉亲手值下。他说,本来想种银杏树,寿命长,象征他们的爱情一样永恒。但银杏树长得太慢,等他们死了都长不了多大,只好用梧桐代替了。
南栀弯唇浅笑,蹲下找了根树枝挖土。
她来这儿算是来感伤爱情,但也不是。更像是一种对青春的感怀,人有时候,就喜欢一点伤感的仪式感,或许更多是顾影自怜式的自我享受与满足。
当年在这里埋了时间胶囊,她现在想看他写的什么。
挖了一阵,终于挖到两枚不锈钢罐子,南栀辨别了下上面刻的字,把自己那个丢回坑里,利落打开另一个。
全部倒出来,有一封牛皮纸信封,一张照片,还有一枚吊坠。
水晶吊坠,一只稍大一点的小熊,抱着一只稍小一点的小熊。
当初他告白讲了天上的大熊座和小熊座后,她便画了两幅星座图,他弄成了照片一人一份。后来他又拿来两个吊坠,一人一个。
所以,分手后,他又回来把吊坠和照片放进来了?
南栀将照片塞回去,把吊坠拿上,又拆开信。
很长很长,足足三页纸,写的密密麻麻,全是爱情经历。最后一页是分手后写的,感伤爱情与个人信仰的冲突,以及年少恋爱的艰难与痛苦……
南栀现在看着……
还挺中二的。
她将东西埋回去,心情非常愉悦,像进行了一场有意义的探寻之旅。她喜欢这种有浪漫色彩的事情,这会激发她的灵感,她最怕变成一个死板没有‘灵气’的人。
正在树下站着感受此刻的美好,忽然耳边破旧木桥的吱呀声猛地放大了。
她回头看去——
穿白卫衣的高个子青年正大步走来,晨光下皮肤干净像折射着光似地,寸头干净利落,不穿正装整个人多了种英朗又随意的清爽少年气。见她回头,朝她晃了下手。
正是沈妄周。
南栀无语,他怎么跟来了!
一晃神的功夫,还没待她表达不悦,南栀眼睁睁看着,桥板霎时断裂!站在桥上的人刹那间坠下——
扯住了绳子坠在河面上摇摇晃晃。
南栀一惊,心里暗骂一声,来不及多想,立马往过跑。
沈妄周也没想到这破桥这么脆皮!幸好反应快,扯住了绳子,抓着试图想爬上来。
南栀赶紧拽住他胳膊,用力拉。河水有点急,掉下去肯定会被冲走!
桥板太滑了,沈妄周抓不住,只能靠这根绳子,可绳子在蹭蹭的一点点绷断,眼看就快全部断裂!
他太重了,他不能自己使力,南栀根本拉不上来他。
沈妄周显然也意识到了目前的困境,仰头朝她说:“你放手,我会把你拖下去的。”
南栀:“好,你留点记号,我找人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