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另一只手轻轻掰开他箍在她腰间的手,从他身上下来,又把扯得凌乱的衣服一一收拾整齐,把半拖在地上的被子拉上来,小心地盖好。
跟着在他身边躺下,闭上了眼睛:“睡吧。”
叶淮呼一下掀开了被子,支着身子伏在她上方,咬牙叫她的名字:“文晚晚!”
她却只是闭着眼睛,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又道:“就算你不想睡,也别吵我睡嘛,我困得很,今天可真是太长了,总也过不完似的。”
真是太长了,怎么过都不到头,一天的时间,倒像是消磨了大半辈子。
叶淮满心的不甘,却被她这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弄得没了法子,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可她连眼睛也不肯睁,只是安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叶淮又盯着她看了许久,她始终不言不语也不动,叶淮也只好睡下,却又不忿,赌气似地抬起一条腿压住她,又用胳膊圈住她的肩膀,大半个身子都紧紧地黏着她。
“你看着挺瘦的一个人,”文晚晚闭着眼睛抓着他的腿,丢了下来,“这么这么沉?”
叶淮很快又放上去。
文晚晚又给丢下来,顺道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道:“你最好还是回去睡吧,我睡相差得很,说不定半夜里把你踢下床,也未可知。”
“哼,”叶淮很快又放上来,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放心,如果我掉下去,必定扯着你一道。”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她像是认下了,没再扳他的腿,叶淮正在疑惑,却见她忽地伸手抚着心口,像是很难受的模样,大口喘着气。
压得她喘不过气了吗?叶淮吓了一跳,连忙放下了腿。
耳边听见她嗤地一笑,手伸过来拍了拍他,道:“乖,快点睡。”
竟又被她戏弄了,该死!叶淮无处发泄之下,忽地一口咬住了她的肩膀。
并没有用力,然而她很快叫了一声:“疼!”
叶淮鼻子里哼了一声,到底舍不得,慢慢地松了口。
“你是狗吗?”文晚晚依旧背对着他,笑着说道,“动不动就要咬人。”
不仅咬人,他还想吃人。叶淮搂着她,软玉温香就在怀中,可他终于,还是没有更进一步,只紧紧握着她的手,脸埋在她后颈中,闻着她淡淡的发香,闭上了眼睛。
总有一天,他会抹掉她心里所有别人留下的痕迹,让她心甘情愿的,只想着他一个。
背后的呼吸声渐渐变得绵长平稳,叶淮像是睡着了,文晚晚闭着眼睛,后背贴着他灼热的胸膛,思绪纷乱。
京城,皇宫,英华殿,宫女文柚,一切,都已经成了过去。
还有叶允让。
文晚晚无声地叹了口气,其实在她决定来淮南的时候,他与她之间的一切,就已经成了过去。
再多回忆不舍,也终是要放手。
更何况早在来淮南之前,在被调去尚药局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放手。
英华殿里的六皇子叶允让,也许可以属于她,可龙椅上坐着的皇帝,却不是她的。三宫六院,妃嫔美人,所有帝王不可避免都要走过那么一遭,更何况皇后母族强势,她这样身世飘零,无依无靠的人,强要挤进去,无非是粉身碎骨。
决定来淮南,既是被逼无奈,也是给自己一条出路。
只是如今,遗诏毫无头绪,大伯一家,还有舅舅他们,又该怎么办?
而且,难道真的要她,暗算叶淮?
文晚晚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睁开眼睛时,先看见绣着并蒂莲的枕头,天已经大亮了。
“醒了?”叶淮的声音在背后悠悠响起,“你的睡相,还真是差的很。”
文晚晚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昨夜他们两个是一起睡的,心里咯噔一下,鼓足勇气回头看了一眼。
叶淮穿着浅白的中衣躺在她旁边,绷着脸眯着眼,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再往身上看,枕头被她一个人枕着,被子也被她拽在怀里抱着,叶淮就那么什么也没盖的,光秃秃地躺在边上。
“平时看着没什么力气,”叶淮慢慢说道,“抢被子的时候,竟是力能扛鼎。”
难道她真的抢了他的被子,让他冻了一夜?她的睡相,果然那么差吗?文晚晚红了脸,却又忍不住地好笑,忙道:“对不住,我睡迷糊了,不过,你怎么不抢回去?”
叶淮鼻子里哼了一声,忽地翻身压住了她:“说吧,要怎么补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