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他的胃是纸糊的吗？”
睢醒第一眼看到睢乘瀚的时候还怔愣了会儿。可能是有了他妈的对比，他看到明显显老态的睢乘瀚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睢乘瀚的头发已经半白。睢醒想着不至于吧，我才20出头啊，难不成我是我爸老来得子？那也不对啊，底下还有个小了他七八岁的弟弟呢，他六七十岁还出轨啊？
睢乘瀚听到睢醒的称呼愣了一下，直直地看着他。
之前接到睢醒电话的时候他很意外，来到这儿，看到睢醒居然能好好地跟睢暒在一块吃饭，就更意外了。
这一次，他再看到这个儿子，跟以往完全不一样了。
他有多久没看到睢醒用那么平静的目光看着他，像寻常说话的聊天跟他说话了啊，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干嘛这么看我？”
“就觉得挺久没看到你了，看你瘦了没。”
“好着呢。”睢醒说，“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可不是我。”
睢乘瀚说话的语速不急不缓的，整个人都显得温和温吞。光从外表上看，他更像一个儒雅的长者。想到他的那些破事儿，睢醒不禁叹了口气。
睢乘瀚是从来不在睢醒面前说睢暒的事情的，当然也是没什么机会。
这次见睢醒并不排斥，还挺关心地主动跟来了医院，他便难得地多说了句：“他身体向来不大好。”
睢醒其实蛮惊讶的，虽然外表看着是弱，但好歹之前也一拳干倒了一人，他以往在睢暒柔弱的外表下，其实有个能打的体魄呢。
“为什么啊？”
家里那么有钱，不至于把睢暒养成那样吧。
睢乘瀚犹豫了一下。
“啊？有什么不能说吗？”睢醒见他迟疑，“那我不问了。”
“是、早产。”
睢醒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哦。”
原来不是足月生产，难怪他妈一直口口声声说，那个小三是故意选在跟他同天生日剖腹产的。
但是他又想到，如果因为母亲的自私，让自己根本没足月的孩子强制降生为此影响到了身体，他就觉得厌恶。
对此，看睢乘瀚的眼神都多了嫌弃，他问：“你为什么不阻止？”
睢乘瀚愣了一下：“什么？”
“看到睢暒现在这样孱弱的身体，想吃什么不能尽情吃，一不留神就进医院，你后悔当初没阻止他妈吗？”
睢乘瀚这回反应过来了。他知道睢醒一直觉得睢暒的妈妈是故意挑的日子。
“不是的。”
以前要解释，睢醒根本不听，直嚷嚷着，不会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当年早产……只是个意外。”睢乘瀚缓缓道来，“想来你并不会信。但的确是因为当时小暒他妈妈被车子追尾撞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睢乘瀚的嗓音有些异样。
这回睢醒的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了：“车祸？”
睢乘瀚反而不想在睢醒面前多提：“都过去了。”
[我老公来电话啦~]
睢醒看了眼亲爹，不由地尴尬了一下。
睢乘瀚倒是面色平常：“男朋友的电话？去接吧。”
睢醒走远一些，这才注意到窗外已是暮色。
“老公，你下班了？我现在在医院……不是，是我弟弟进医院了……”
睢乘瀚听到睢醒的声音渐远，也走进了睢暒的病房。
睢暒躺在那儿，没睡着，脸色略显虚弱。
听到有人进来，他伸着脖子往门边看，见是睢乘瀚，又失望地垂了眼。
“没走，接电话去了。”睢乘瀚说。
“哦~”
睢乘瀚问他：“今天很高兴？”
睢醒埋着脸不答。
“就算进医院了也开心？”
好半天，睢暒弱弱的声音才响起来：“他今天跟别人承认我是他弟弟……”
睢醒跟嵇沉星通完电话，打算跟他们来打个招呼，正准备推门就听到了睢暒的那句话，他的动作顿了一下，才神色寻常地推门进去。
“我老……我男朋友说来接我，顺道上来看看睢暒，行吗？”
睢乘瀚看着他。
睢暒也在床上仰着脸直勾勾的。
“……不行吗？那呆会儿他到了，我让他别上来了，我直接下去。”
睢乘瀚说：“来都来了。”
睢暒也别扭地道：“也、也行吧。”
父子三人气氛尴尬。
直到嵇沉星敲门。
一开门，嵇沉星就看到屋里三双眼睛齐刷刷地射向了自己。
因为来得匆忙，嵇沉星只在医院附近买了个果篮。
打过招呼后，睢暒双眼亮晶晶地对嵇沉星道：“你现在是我、哥的男朋友，那以后我生日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直接问我哥要一个你的生日祝福啦？”
睢醒惊讶：“你们认识？”
嵇沉星道：“去年，有人托家里一位长辈问我录了一个生日的祝福，说她家里有个小朋友很喜欢我配音的一个游戏角色，我就用那个角色的声音给他录了。”
那么巧？睢醒挑眉。
“算他有点眼光。”
“当时看那个小朋友叫睢暒……想着还挺巧的。”嵇沉星看了眼睢醒，“没想到的确是有那么巧。”
睢暒说：“现在是我的闹钟铃声。”
睢醒一听，不乐意了：“换掉！我老公只能叫我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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