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僵直的腿扎在原地,眼神可以说是狰狞,眼眶里鲜红的血线逐渐蔓延,他也不再打算和季樾假客气,而是看向他身旁的少女,用一种自己被狠狠背叛了的语气发问:“你亲他了?!”
他又不是没和她亲近过,知道她缠人的时候是什么德行。
喜欢手脚并用紧紧圈着他,喜欢用轻轻的力道啃咬他的下巴,还有喉结。
粘人精。
江定本来想问的是你特么竟然和他睡了?
但是他不敢。
他怕自己得到肯定的回答,可只要他没出口,这件事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
陈映梨真的头疼,脸上没什么表情,“对,没错,我亲了他。”
怎么了呢?江定能怎么样呢?
陈映梨不想在季樾面前丢这个人,但江定每次都会把局面搞的很难堪,他不痛快是一点都不能忍,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她说:“我亲了谁也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这句话说的没错。
江定早在签下离婚协议,和她领完离婚证之后就没有资格和立场去管她的事情。
陈映梨看着他被气的半死还要强打起精神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好聚好散不行吗?非要弄成这样?”
江定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又被她戳了个大洞,他说:“那两年我也是这么跟你说的,你没听当成放屁,所以我也不会听。”
陈映梨十次里有九次和他说话都是对牛弹琴。说不通。
她哦了声,“随便你,反正我不爱你了。”
这句话落地,陈映梨和江定都愣了很久,她是觉得这句话很熟悉,一点细节勾连起被意外中断而忘却的回忆。
她的后脑勺又起了那阵熟悉的疼痛,细微的,就像不会伤人的电流。
密密麻麻朝她袭来,难以忽略但不会伤害到她。
陈映梨脚底踉跄,下意识扶住季樾的胳膊,眼前的视线黑了黑,逐渐缓过劲来时,又多出了些画面。
是一间办公室里。
神情憔悴的她推开门,身后追来的人似乎是想阻拦她,还是来晚一步没有成功。
她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迈着细步,悄声无息走到他面前,松散的头发落在后背,落地窗外照在她脸上的阳光,将她晒的更为虚弱苍白,“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消息?”
男人的脸色未必就比她好,眉峰皱紧,“没有为什么。”
她红着眼睛,说:“我后悔了。”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不想在他面前哭,怕他那种嘲讽的眼神,更怕他认为自己在做戏,“如果是因为我一直问你钟如凡的事,让你不高兴了,我就不问了。”
她不问了。
就当做不知道。
当她和他的爱情是一场圆满的校园童话,没有隐情,没有利用。
她不该钻牛角尖,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问他要个说法。
不该一遍遍质问他,原来那些感情都是假的吗?每一次的甜都是他精心策划用来气别人的吗?
她就该当个盲目的瞎子。
少女眼底泛红,眼皮也有点肿,好像就是她在江定面前提起钟如凡这个名字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他是桀骜不羁的大少爷,但也是浪漫的,会爱人的。
可自从这件事过后,他又恢复成她刚搬到江家时那副冷冰冰的面孔。
她用手背仓促擦拭眼角的水光,可怜兮兮拽着他的袖子,一边打嗝一边说:“我不问了,好不好?”
男人用纸巾帮她擦了擦脸,“可是我,好像不爱你了。”
江定松开手指,轻声说:“爱情好像是有期限的。”
“陈映梨,到期了。”
“我确实对你,没有什么感觉了。”
最伤人的话从最爱的人口中说话,击打力道会乘以上千上万倍。
痛到你连呼吸都不能。
她脸色煞白的,动了动唇,喉咙失了声。
陈映梨望着眼前那个无声流着眼泪的小姑娘,心里很疼,她眨了下眼睛,那些画面随之消失。她捂着胸口,慢慢坐在沙发上。
季樾看她脸色不对,扶着她的肩,不敢撒手,“怎么了?”
陈映梨深深呼吸,缓过气来后,“我没事。”
江定望着季樾压在她肩上的手,毫不客气走上前,攥着她的手腕说要送她去医院。
陈映梨每次想起丁点以前的事就看他不顺眼,她闭上眼睛,有点暴躁,“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江定挑眉,“抱歉,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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