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会等。”男人提高声音。
他站了起来,身上那副颇有压迫感的气场也就回来了。
丧家之犬现在也不狗了,他变身还挺快,定定注视她的神情,有点像一头觊觎着猎物的花豹,眼神凛然,毫不遮挡的占有欲和贪婪。
在这样的注视下,容初的脑袋中无意识跳出来几个大字:
眼、神、开、车……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一种微妙的酥麻感就从脊柱攀至她的后脑。
男人磁沉的声音低而笃定,像某种郑重的宣告:“我等你,等到你想起来我们的过去,等到你有结婚的打算,等到你想要做我太太的那天。”
容初:“……”
容初抿抿唇,什么都没说,转过身走了。
宴岑立在原地没有动,长睫很慢地眨了一下,自言自语般:“我是不会放弃的,榕榕。”
直到刚才,宴岑才不得不承认,她已经不是他的榕榕了。
但没有关系,他会等到她想起自己是初榕的那天。
不管她是容初还是初榕,她都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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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你看!”居居兴奋地指着蛋糕,“爸爸没有骗猪猪!爸爸把巧克力放在蛋糕里啦!
容初看见最下面的蛋糕胚里的巧克力夹层,她拨掉奶油,又给居居切了一小块。
居居拿到蛋糕,小叉子叉起一块巧克力,先送到容初嘴边。
“妈咪吃!巧克力很甜的,给妈咪吃!”小人儿笑得大眼弯弯。
“猪猪说了,要把好吃的和玩具都给妈妈!妈妈你看我的车车,猪猪开车带你买衣服去好不好……”
今天这个生日虽然是顺带的,但是居居好高兴,妈咪长妈咪短,小嘴叭叭地一直兴奋说个不停。
不知道是刚看了相册还是心理暗示,容初现在越看居居,越觉得他长得像晏岑……
不对,是长得好像他们两个。
这张可可爱爱的白嘟嘟小脸上,可以看到他们两个人的特征——他的眼形和额头,她的下巴和耳朵……
他们两个人生出来的小孩,像他,同时又像她。
这是一种诡异,又很微妙的感觉。
她刚刚才拒绝了他。可居居的存在又在不断地提醒着她:她和宴岑之前有很深的纠葛,他们结合过,缠磨过,可能还真的相爱过……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偏偏男人还保留着那段回忆。
容初又想起男人单膝跪地,专注看自己时眼神深切又炙热——他好像真的很在乎她。并不是因为当初意外有了居居才和她在一起。
可要是真的喜欢她,当初她又怎么会跑到海里去呢?
她之前……也很喜欢他吗?
容初轻微拧眉。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们过去的那份感情感到好奇,又因为什么记不起来而有点郁结。
容初使劲晃了晃脑袋,闭上眼睛刻意回忆。
记忆深处白茫茫一片,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记得之前医生跟她说过,她这种情况的失忆,应该是情感上受到过什么刺激。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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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中心,颐景公馆。
岑月抬眸看见来人,怔了一下。随后她轻轻冷嗤,“你还过来做什么?”
“不是要和这个家断了关系么?”
宴岑没有说话,他不紧不缓地踱过来,黑眸居高临下,沉沉审视。
在这样的注视下,岑月的气势顿时短了半截。
她避开宴岑的目光,“居居呢?这都几天了?你要让我孙子在那个女人那儿呆多久!”
宴岑唇线稍紧,“容初是居居的妈妈。她想跟孩子呆多久都可以。”
他顿了下,“顺便给您说一声,我和容初已经商量过了,居居六岁之前,大部分时间都会跟他妈妈在一起。”
“什么?”岑月刷地白了脸色,“这怎么行!”
她扑过去一把抓上宴岑的袖子,“你怎么能把孩子给她!你明知道居居是我的命,他必须在咱们家养着!”
“我和容初是居居的父母,我们有权决定怎么抚养他。”宴岑轻轻抖开母亲的手,斜眼睨她。
“您也不用说疼居居的这样话了,您不是疼他。你只是想要控制他——”
他眸光倏紧,“就像我小时候你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