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修衍连忙摆手,“我只是在想,你看,他说你是三年前出的意外,而你正好是三年前发生的海难,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会不会以前——”
“不会。”云初断然否认,她的神色并没有语气那么坚定,面上闪过一瞬的晃动,但很快如初。
“我是和我父母一起旅游出意外的,调查结果也都对得上。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无论我记得不记得,我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云初抿唇,鼻尖嫌弃般皱了皱。
“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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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司出来已经很晚了。云初刚走出大门,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就悄无声息地停在她面前。
下来的司机很恭敬,“初小姐,宴总在车上等您。”
云初理都没理,绕开车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身后有车门打开的声音。
“初榕。”
云初立刻加快脚步。
她已经快对这个声音,这个名字ptsd了。
宴岑身高腿长,三两步赶上她,“今天是我失态了,我很抱歉。”
他挡在她身前,“我们谈一谈,好吗?”
云初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依然心有余悸。
男人立在她面前,看起来持重又矜贵,跟今天红着眼睛压住她强吻的那个疯子判若两人。可云初还是从那双如墨的黑眸中看出了克制。
她赶紧移开了视线。
实在是不习惯男人这样含情深切地看着自己。
“我和宴总没什么好谈的。”
她一句话,外加“宴总”这样的称呼,瞬间灭掉宴岑眼中的期待。
“初榕,我——”
“我都说了我不叫初榕!”云初厉声打断他。
今天积累下来的所有怨怼和怒火都嗖嗖往头上冲,没有激情辱骂他,是她最后的修养。
云初忍耐般闭了下眼,面无表情地看男人。
“宴总,既然要谈,那我们就彻底说清楚好了。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叫初榕!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或许我和她长得很像,但我,不、是、她!”
宴岑平静地看着她,凸起的喉结轻轻滑动。
“三年前,你是不是发生过一场意外,之后记忆就缺失了?所以你才记不得我——”
“我发生意外时和我父母在一起。”云初把给修衍说的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即便是和您爱人失踪的时间一样,也不代表什么。”
——更没可能和你生出个孩子来啊啊啊!
可宴岑并没有修衍那样容易说服,他不折不挠,“你发生的意外的时间和地点,和你当初失踪的时间地点完全吻合。”
他稍靠近她一步,眸光如炬,燃起更热烈的期盼。
“初榕,你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么?”
云初跟被烫到一样颤了下睫毛。她垂眸思考两秒。
“从小到大,我的生活轨迹都很清晰,我的背景,我的家庭,和您这样的人物不可能有交集。宴总,如果真如您所说,那我的父母就不可能是我的父母,那么我想请问你——”
她直直迎上他的目光,“我的父母是谁?我的家人在哪里?”
宴岑怔住,完全没有料到她会从这个方向找切入点。
他眨了眨眼睛,很轻地叹出一口气,“你以前,并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云初挑眉,“可按照你说的,你我不是恋人吗?连孩子都有了,却对对方的家庭背影一无所知?”
她翘起唇边,好不讽刺,“那可真是让人‘信服’呢。”
宴岑:“…………”
宴岑眸光微动,眼底处最后的光亮也没有了。
这三年来,他设想过无数次和她见面的场景:她可能怨他恨他打他骂他——他通通全盘接受。
他会在她发火哭泣的时候抱住她,吻掉她所有的眼泪,跟她道歉跟她保证,让她看到这三年来他已经改变了,他绝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
可宴岑怎么也想不到,变化更大的人是她。
是他魂牵梦萦的那张脸,但她的神态,眼神还有肢体动作,满满都是对他的抗拒和防备。
毫无感情,冷静又理性。
他刚才还在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了,但现在看来,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忘了,她都已经下定了决心,并且说服了自己,不再记得他……
“比起宴总的话,我更愿意相信当年警方的调查结果。”云初冷冷道,“我想我们已经说明白了。”
她迅速转身,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
还没来得及发作,男人就立刻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