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他,恐怕她早就吃了闭门羹,如同那日在朝季阁门口一般被人嫌弃。
“小姐?”
恍神间,温宴忽听的荔枝在唤自己,“怎么了?”
“你这后面的头发都乱了,小姐你背过身来,婢子帮你收拾收拾。”荔枝笑盈盈的道。
温宴点点头,转了个身,“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今日去见兄长我可不能这样邋遢,你快帮我重新梳妆打扮一番。”
这模样可真的像是要见心上人一般,只可惜,明明是夫妻,两人中间却是隔着一道往后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嗯,好。”荔枝一边暗叹命运弄人,一边轻柔的帮着小姐梳妆,“小姐,今日见了大人,那明日还要去找张大人吗?”
第40章 责怪
她们在路上的时候就听说了, 张阑之昨日临时去了隔壁县里考察,兴许要在那边住上两三日。
温宴便决定直接到淮南衙门,她虽然与张阑之有婚约, 但是兄长毕竟是兄长, 自然是要先来看兄长的。
她想了一想,道:“今日先去看了哥哥再说, 打听下情况如何,再决定要不要去看张阑之,说不定他那边没什么大事, 这两日就回来了呢。”
“嗯,也是。”荔枝从妆匣里取出一支鹅黄芙蓉玉钗,拿到小姐面前,“婢子将这发钗给小姐戴上。”
“好,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支钗。”看着那钗, 温宴面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就在荔枝刚将这鹅黄芙蓉玉钗戴到温宴发间还未固稳的时候,马车忽然猛地一阵颠簸, 玉钗脱离发间掉在地板上瞬间摔成了几块。
“呀,玉钗摔坏了。”荔枝惊道, “这可是小姐你最喜欢的, 这次来也就带了这么一支, 都没有其它可替代的了,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带的路。”
曹典史听闻马车内有声音,忙问道:“小姐, 您可有伤着?方才走了一条碎石路,这里都被雨水冲毁了不大好走。”
他是个粗人, 平时很少见到这样金尊玉贵的人物, 自是没有考虑的那般周全。
温宴却也不怒, 挑帘温声道:“曹典史,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继续赶路便是了。”
“是,小姐。”曹典史点头如捣蒜,面上洋溢着淳朴的笑,“上京来的贵人果然不一样,温和又大气,真是我们这里的人比不了的。”
温宴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回道,“曹典史过奖,我看淮南的人都很善良淳朴,这也是上京之人比不了的。”
说完,她朝曹典史颔了颔首,放下帘子坐回了原处。
上京在她眼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且处处透漏着危险气息的地方,在那里她都受了两次伤害了。
那种地方,怎么能让她有好印象。
“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荔枝有些不乐意,“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发钗,没了这之后用什么啊?”
温宴拍了拍她的手,心平气和的道:“那又能如何,斥了他们这钗也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之前买了一支镀金的蝴蝶发钗,用那一支也是一样的。
“荔枝,先前那一两银子买的蝴蝶发钗放在哪儿了?用那支也行,虽然简陋了些但也很好看的。”
“对哦,小姐你等着,婢子找找。”荔枝将包裹翻出来,在衣裳里面摸了摸,果然就找到了那支发钗。
当时走的急,温宴胡乱塞进了衣裳里,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荔枝小心翼翼的将这发钗戴到了温宴头上,惊喜道:“小姐,这一支真的,也好看诶。”
“那是自然。”温宴摸着那蝴蝶发钗,“我在那般多的发钗里一眼便看见了这个,肯定是有它的缘由的。”
那是一种熟悉感,她不能理解的熟悉感,就好似这玉钗天生就属于她一般。
荔枝将地上摔碎的发钗收拾干净以后,主仆二人又歇息了半个时辰。
先前走的一直是山路,现在到了宽阔的大路之上,马车就平缓了许多。
“荔枝,去问问还有多久能到,这都走了一个时辰了。”温宴打着呵欠问道,她都有些累了。
荔枝忙挑了帘子朝外大声问道:“曹典史,我家小姐问还有多久能到?”
曹典史勒住马缰退了回来,指着前面一个庄子道:“马上就到了,前面那个庄子看见没,大人们办事有时候不能归来的话,便是住在这里。”
就快到了!温宴听着这几个字心猛地跳了几下。
她迫不及待的挑开另一侧的窗帘向外望去,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庄子,庄子前挂着一道旌旗写着鱼庄二字,瓦顶正冒着袅袅炊烟。
周边的庄户也起了炊烟,看样子都在做午饭。
只是往上看去都是一片祥和之气,往下看却是一片狼藉。
地上到处都是被雨水冲刷过的痕迹,有些屋舍墙上还沾着些树枝苗杆,树木也都是朝着一个方向歪着。
一眼便能看出这水流的方向,温宴的心揪成一团,这看上去比她想象的严重多了,怪不得有人会闹事。
真是苦了兄长他们了。
马车不一会儿便在庄子门前停下,曹典史率先拿来马凳,恭敬请道:“小姐,您先下马车,卑职这便去通知大人您来了。”
“慢着。”温宴拦住他,“还是我自己去吧,我想给哥哥一个惊喜,曹典史只需要告知我大人住哪一间房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