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这风向不一样了。
今日众人刻意针对汪海拿出一系列的证据弹劾他,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陛下,臣要参那汪尚书趁在臣府上吃酒的机会公然玷污臣的妾室,此人实在是罪大恶极,还请陛下为臣讨个公道。”
他的话刚说完还未得到晋帝的回话,便被汪海抢先接过了话头。
他指着陈崇序恶狠狠的道:“陈崇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的妾室先勾引的本尚书。”
他先是将陈崇序驳斥一顿,转而又对晋帝喊道:“陛下,臣冤枉啊。”
“陛下,臣那日也在场可以为陈大人作证,确实是汪大人将陈大人的妾室带走的。”张阑之站出来说道。
“哦~?”晋帝好整以暇的望着张阑之,“当真?”
“陛下,张大人所说句句属实,当时臣也在。”赵彦辰也跟着站了出来。
“简直笑话!”汪海牙咬切齿的反驳,“贡院换试卷你们说是我,锦湖之事你们也说是我谋划,现在还想将抢人妾室的脏水泼到我身上,我看你们一个个的就是想空口白牙污蔑本尚书!”
“放肆,大殿之上休得吵嚷。”晋帝被汪海一口一个污蔑吵得耳朵都快聋了,他拍了拍龙案,“汪卿不必激动,关于众卿方才所说之事朕已知晓,这些事情且先不谈,先谈谈澹州买官之事。”
澹州买官?汪海听见这四个字头皮陡然一阵发麻。
他忽然意识到事情真的好像不太妙,整个人都开始有些慌了。
不知这事情怎么会查到他头上的?许氏不是说不会牵连他吗?
早先还特地与许氏叮嘱过,让他那个弟弟做事手脚干净一些,但是不知为何还是被皇帝知道了。
“陛下,臣冤枉,臣不知什么澹州买官之事......”汪海忙为自己辩驳。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见殿外公公尖声禀道:“陛下,刑部岑侍卫求见。”
“宣。”晋帝等的就是他。
众大臣齐刷刷的往外看,便看见岑淩阔步走了进来,手中还托着一份纸卷。
他在殿中停下,朝着赵彦辰点了点头,赵彦辰也朝他点了点头,两人算是互通了信息。
而后,岑淩跪在殿中禀道:“微臣参见陛下,澹州买官的证据微臣已经收到,请陛下过目。”
“闫川,将岑卿手里的证据呈上来。”晋帝这时候有了底气,语调也开始高扬起来。
闫川是晋帝的贴身太监,一直随伺在其左右。
他将岑淩手里的证据取下,恭恭敬敬的送到晋帝手中,晋帝扫了一眼,忽然柳眉倒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大胆汪海,竟敢做这等买官枉法之事,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汪海被他这一顿怒吼吓得不轻,直接跪倒在地,但他仍旧不放弃的为自己辩解,“陛下,臣冤枉,臣怎敢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还望陛下明察,还臣清白。”
“汪大人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狡辩,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赵彦辰实在不想听他再啰嗦,直接道,“陛下,臣审理此案时已将重要犯人控制,眼下正在殿外候着,可要请进来?”
作为刑部侍郎,赵彦辰从来不做没有把握之事。
晋帝闻言自是高兴,忙道:“带上殿来。”
不多时,一个男子就被带了上来,汪海一看他的脸就吓得软了腿。
只因这人不是旁人,是其夫人许氏的表弟,许盎。
这人因着姐姐的裙带关系,混上了汪府的大总管,时常与许氏密谋利用汪家的名气私底下干些替人买官的勾当,以此赚取大量银钱。
在他们做这些事的初期,许氏便说出了事绝不牵连汪海,还给汪海许诺大量钱财。
汪海此人本性贪婪,受不得这银钱诱惑欣然同意,平时对他们做的事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本他以为他自己没有亲自参与便是出了事也寻不到他头上,可眼下好似一切的主谋都在指向他。
只是......他转念一想,就算是他们有证据又如何,那只能证明是许氏姐弟做的,他全程都未插手,与他何干。
并且那些钱财他都未让府中账房经手,没有记录证明不了什么,他只要咬死同自己没有干系便可。
“许盎,证据所指买官主谋乃是汪海,你是替他办事之人,这事可属实?”晋帝厉声问道。
许盎早就被晋帝的气势吓软了腿,他趴在地上指着汪海道:“陛下,就是他,是汪大人指示小人做的,小人只是替他办事的棋子,还望陛下开恩,饶了小人一条贱命。”
汪海立即反驳,“你含血喷人,本尚书何时指使你去做那些买官的勾当,都是你一人做的,休要攀扯本官。”
“陛下,此事臣还有话要说。”赵彦辰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站了出来,“臣前些日子查案时缴收了一本账簿,当时许盎已经确认过了,今日当着汪海之面还想请许盎指认指认。”
“准了。”晋帝道。
得到准许,赵彦辰便将袖中的账簿拿出来,翻开里面一页一页记得密密麻麻的记录朝许盎问道:“这账簿上每一笔的钱款记录都是出自你手,收款人都是汪海,你且说说这账簿是真是假。”
都到了这个关头,许盎为了活命也顾不得许多,直接道,“大人,这账簿都是真的,就是小人替汪大人买官赚来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