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款款,裙角翻飞,像一只灵动飘逸的蝴蝶,朝他款款而来。
他看着她虽然很是赏心悦目,但是内心却忍不住鄙夷,想多了吧你,专程谈不上,他只是路过而已。
见阳光将兄长额角晒得起了细细的汗珠,温宴赶忙摘下攀膊松开衣袖,踮起脚尖展平一只衣袖罩在兄长头上,为他遮挡着烈日。
温宴向他打趣道,“哥,你生的这么白净,可不能让太阳给晒黑了,若是成了黑炭,那些爱慕你的姑娘可就要伤心咯!”
赵彦辰身量极长,温宴站在他面前即使是踮着脚,他也比她高出一大截。
他一瞬不瞬的望着面前的少女仰着娇俏的小脸,迎光眯着眼睛看着他。
“没规没矩。”赵彦辰无情的挥开挡在他头上的衣袖,视线向下落在温宴的小腿上,问道,“伤痕还在吗?”
温宴瞧了瞧自己的腿,有些闷闷的点点头,“还在呢,这个好像有些难消。”
“长记性了吗?”赵彦辰冷冷道。
“啊?”温宴不解,“哥,你在说什么啊?”
她想方才明明是在说伤疤的,怎么忽然跑到记性上面来了,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赵彦辰显然有些不耐,“我说,让你不要出去你非要出去,现在留下一道膈应人疤痕,丑的让你长记性了吗?”
“你是说这个啊。”温宴挠挠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长了,下次不敢了。”
“还敢有下次?!”赵彦辰没好气的道,“你现在与我待在一起就要什么都听我的,若是下次再自作主张去弄那些不中用的东西,我就不会这般好说话了。”
温宴撇撇嘴,看了一眼自己辛苦劳作的菜园,有些不服气,“哪里不中用了,你不知道我这段日子给你省了多少银子。”
“足足五十两呢!”她伸出五根纤细白嫩的手指,在兄长面前晃了晃,显得很是自豪。
赵彦辰一下子就看见温宴的手指尖上添了两道新的伤痕,一股无名火顿时一拥而上。
“还敢狡辩?我让你留着这菜园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往后若是再随意出府折腾些不中用的东西,连这个菜园你也别想留,我会找人夷平它。”
说完,他怒摔衣袖离开了这里,留得温宴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哥哥最近怎么了?动不动就发脾气,真是弄不懂他。”温宴望着他的背影默默的叹了口气。
不让弄就不让弄嘛,那她就弄圆圆一个好了,干嘛总是生气,生气伤身体。
她抬头眯着眼看了一眼挂在天边的烈日,想着,该不会是天气太热,兄长心情受到影响了吧。
要不她去菜园里摘一些白菜,晚上做个珍珠白玉汤,吃些清淡的给他祛祛暑气,这样他就不会总生气了。
嗯,就这么办。
温宴回屋中吃了些冰镇的梨子饮,休息片刻后戴上帷帽,从稍间提着篮子再次入了菜园里。
今日正好将荔枝打发出去买绣线了,她一个人可以自由自在的,也没人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忙一会儿就要她休息。
她将篮子放在空地上,拿着刀小心翼翼的剜着白菜。
可能是她太过认真,就连张阑之什么时候走过来她都没有发觉。
“赵姑娘。”张阑之站在篱笆墙外,声如清泉笑如温玉唤她,“在忙什么呢?”
温宴掀起帷帽看他,眸中写满诧异,“张大人!你怎么来了?”
她放下手里菜刀,隔着篱笆向他倚身行礼,“那日受伤说要去你府上谢恩的,我给忘了,真是抱歉。”
“不碍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张阑之温柔笑着,“赵姑娘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温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冲他微微笑道:“多谢张大人关心,都好的差不多了。”
张阑之首颔,从袖中拿出一罐白瓷药瓶递给温宴,“那么长的一条伤口定会留些疤痕,这瓶舒痕膏给你,宫中御医特制的,对疤痕有很好的消除效果。”
“舒痕膏?”温宴双眸亮了起来,接过药瓶问道,“真的能完全消除疤痕吗?”
这几日夜里沐浴她总能看见那条狰狞的疤痕,每次都会郁闷上好一会儿。
怪自己运气怎么那般不好,出去买个东西都能碰上惊马,若是没去就不会发生意外,也不会有这伤疤了。
真是世事无常,脑瓜嗡嗡的。
“能的,赵姑娘你放心,只要你每日按时涂抹,再在吃食上忌口便可以完全消除。”张阑之温声向温宴解惑。
他的声音犹如夏夜里轻柔的夜风,掠过温宴心头,让她觉得十分舒服。
“那.....便多谢张大人了。”温宴紧握药瓶如获至宝,唇边的小酒窝盛开犹如散发着清香的梨花,“这舒痕膏是张大人专程为我寻来的吗?”
张阑之一时看的入了神,竟然没有听见温宴后面问他的话。
直到眼前出现一只纤细的小手晃了晃,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张大人,你怎么了?”温宴疑惑的看着他。
张阑之抬手触了触鼻端,掩饰了尴尬之色,问道:“赵姑娘方才问什么了?可以再说一遍吗?”
“吓死我了,还以为我哪里说错了话呢。”温宴拍了拍胸脯,一字一顿的道,“我是问,舒痕膏是张大人专程为我寻来的吗?我听说御医那处的东西可不好求,一般都是为宫中娘娘们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