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竹一噎,心道习惯了习惯了。
祁陵知道邬弄不喜欢杨平竹,但一想到他现在在生邬弄的气,便觉得杨平竹真是个十分好的拱火用品。他故意伸手环上了杨平竹的肩,笑道:“杨兄,你怎么也来了?对了这是不是在你家附近啊,你定是很熟悉的,快带我去逛逛。”
杨平竹被祁陵这一突然的动作吓到了,只觉得祁陵的手一放到自己身上,背后就起了层鸡皮疙瘩——是被冷出来的。
邬弄气到手都在发颤,几乎是从牙缝里说出来的字:“不、知、死、活。”
“祁兄啊!!”杨平竹万万不敢再碰祁陵了,“祁兄你快放开我!要死了,你再环下去我就死了!”
祁陵装傻,说道:“我环得不紧啊,没勒着你脖子。”
杨平竹往回看了眼,见到邬弄脸上的表情,简直要吓哭了,挣扎着要离他远些:“祁兄——!!!”
祁陵笑着应下,继续搂着杨平竹朝前走,不仅不放开,还将邬弄丢在后边。
整条青石板小道上,除了逼人的冷气和微湿润的风意外,还充斥着杨平竹像哭死人一样的叫喊。
“祁陵——!!!”
祁陵继续装傻:“我在呢……”
第41章
遇见杨平竹后,他十分好心地提出要将祁陵和邬弄接到他家去住。
当天怕是来不及,祁陵便又在客栈住了一日,只是邬弄像受了什么莫大的打击,一回到房间就把他摁着咬了一遍脖子。
“知不知错?敢不敢了?”邬弄目色凶狠,将白日里受的气全撒了出来。
祁陵一只手摸着后脖颈:“你从哪学的咬脖子!”
好不容易亲得温柔了点,结果咬脖子又这么狠。
祁陵气得想哭,“不许咬脖子!”
邬弄才不管,堵着他的嘴巴又继续啃。
祁陵喘不上气,讲话断断续续的,半天才说出来“我错了”三字。
见他屈服,邬弄才得逞似的舒缓了些眉头,终于停下来。
“……”祁陵又把自己用被子裹成了一团。
外边半天没动静,被子里又闷又热,祁陵刚刚挪动了一下,就听到邬弄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那你倒是说说,错哪了?”
祁陵:“……”
他怕邬弄等下一不开心又咬他,说道:“我……不该搂着杨兄的肩……”
邬弄:“还有呢?”
“不该跟杨兄逛集市。”
“还有呢?”
“……不,不该……和杨兄一起气你?”
“……都错!”邬弄说道:“你可还记得茶馆那人对你说的?”
“你不该躲躲藏藏,喜欢我,就说出来。”
“喜欢我,就主动点。”
本尊不会嘲笑大祭司的。
“……”祁陵摸了把滚烫的脸,决定不再同这个流氓说一句话。
*
按照祁陵的要求,杨平竹回家后找人做了份死亡人的名单出来,第二日,两人约在浔塘河边上碰面。
祁陵看到上面的名字,问:“这里死的人,平常运货时都是坐的船?”
“呃……是呀。”杨平竹不理解祁陵问这个做什么,他目光四处游离,最后落在祁陵包得严严实实的脖子,问道:“祁兄……你有这么冷吗……”
闻言,祁陵怔了一下,想起那处的红印,继续装作无事人看那名单。
今日浔塘河内的茶叶已经消失,茶味也散去,河水清澈如常。没了那些茶叶,商船可以重新同行,这时候,往往用竹筏的人都要让商船一步。
祁陵放下名单,淡淡去看那些运货的人。
船行动起来容易掀起水浪,水面一下一下地晃动,船身处在水下的部位也是一会出现,一会被水埋没。
祁陵微微皱了下眉。
杨平竹问:“你要这名单做什么?”
话音刚落,祁陵就把名单还给了他,说道:“没用了。”
“……啊?”杨平竹一愣一愣的,他昨天费了好大劲才集齐的名单,这……看一眼就没用了?他跟上祁陵,又问道:“邬兄呢?”
“……别提他。”一说起邬弄,祁陵脸色就不太好,“叫他找二师兄和六师姐去了。”
一天天就知道拿没联系到敷衍他,要祁陵说,邬弄就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没联系他们才对。
于是今早他跟邬弄道:“你再不去找他们,耽误了任务,师尊回去定是要罚的。”
邬弄一想到那临阳掌门若是罚祁陵,自己为了不暴露身份也不能去救他……
最后他还是去找人了,心道祁陵昨日刚“受过罚”,今日定不敢与杨平竹做些什么别的举动。
杨平竹看出来他不高兴,赶紧换了一个话题:“你方才一直盯着那些竹筏和船看,看出什么了?”
祁陵道:“这河有问题。”
杨平竹愣道:“这不是废话吗?”
没问题怎么会每隔几日便突然出现茶叶?
祁陵又道:“不是茶叶的问题,是木头没烂。”
“啥?”杨平竹没反应过来。
祁陵道:“竹筏和船取材于竹木,走水路运货最少也要十几天。竹筏底下没有防护而与水直接接触,木头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却没有一丝腐烂的痕迹。相反的,方放才那些船底下有防水的装置,可那些木头上还是出现了黑色的烂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