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那几个人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吼,但只有一声,下一秒,他们便伸手自己掐住了自己脖子,像是自尽。
喉咙里有东西在爬,在撕咬,没过多久,从他们的嘴角流下了血,紧跟着的,还有从嘴巴里爬出来的黑色小虫子。而那几个人,挣扎了没多久便睁着眼睛断气,从那双眼中还能看到惊恐之色。
祁陵只说了一句话:“死在鬼市,灵魂无法离开,不入轮回,永世困守这副残躯。”
即便身体腐烂了,只要白骨还在,魂魄也只能缠着白骨,永远进入不了血海,自然也去不了死亡之地进入轮回。
祁陵说完这句话,确认他们已死,嫌弃似的朝后退了退,目光扫过屋内,淡淡朝二楼走去。
他给人的压迫感太大了,导致那些鬼姑娘和来这的魔族人都不敢正面瞧他,他们只知道,大祭司杀死的,是那些魔族重臣的儿子。
是当今的魔尊大人,从小到大的玩伴。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祁陵后退,只是因为害怕。
怕缠在那几个人身上的鬼魂。
他向来如此,自从那次与樊寂初见,说要将他推入血海,就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害怕的东西,尤其是怕鬼。
他一直记着,要让樊寂以为他不怕鬼,这样,若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樊寂要罚他,也不会带送他去死亡之地。
魔族的大祭司祁陵,表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只是一副他伪装出来的模样。
他骗过了所有人,包括魔尊樊寂。
二楼屋内,樊寂坐在床边上,眼神有些涣散,一直朝花魁看。
花魁朝那快燃尽的香炉内又加了点东西,随后端着酒款步坐到樊寂身旁。
红唇轻启,她媚笑着将一只手放在樊寂肩膀上,道:“公子姓什么?”
樊寂:“……元。”
“元公子啊……”花魁又笑了几声,将酒凑过去,“元公子,方才在楼下喝得不够尽兴,不如……我们重新喝过?”
樊寂目光愣愣地看着她手中的酒杯,没讲话。
见他这模样,花魁笑容淡淡收敛,心道自己的媚术可是从来没有失败过,怎得就对今日这位公子的效果这么小?
害她还得靠燃香来辅助。
花魁见到樊寂的模样,自己也是有些意外的,像樊寂这般的色相,自她来这花楼也是第一次遇见,能这么耐心地对他,也自然是因为起了点私心。
若是能与这位公子风流,她也不亏。
可惜,要这位公子主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她自己主动些。
这么想着,见樊寂眼神愈发涣散,她伸手轻轻盖上樊寂胸口。
下一秒,手突然被捉住,花魁眼神一闪,忙看过去,只见樊寂并无异样,没有清醒,不过是心里依旧不愿,下意识的反应罢了。
花魁心里暗啧一声,对已经迷迷糊糊的樊寂道:“你既抗拒,来这花楼做什么?”
说罢,她将酒杯一扔,直接去推樊寂,将他压在了床上。
樊寂潜意识隐隐感觉到些不对的地方,却思绪涣散,只抬了下抬手便放下,没有反抗。
花魁见状,知道他已经没有了抵抗的力气,便愈加大胆起来。
就在此时,楼下突然闹哄哄起来。
花魁皱眉,啧了一声,没有要下去看的意思,只心道不知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偏偏在今日这时候闹事,打扰她的好事。
有了楼下的变故,花魁便等不及了,她伸手便去扯樊寂的腰带,解到一半,楼下又是一声惊呼,她听到有人喊:“杀人了!”
这一声喊得太响,樊寂涣散的瞳孔突然聚了一瞬,看清面前的人,下意识要反抗,花魁迅速按住他的脸,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有屋内熏香的辅助,樊寂很快又再次迷糊过去,他喉结动了动,竟是主动伸手触上了花魁的脸。
他喃喃道:“……然然。”
花魁顿了一下,心道这元公子原来有心仪之人?
她方才用的熏香有致幻作用,与她的媚术相结合,会将她视作心上人。
有心上人还来花楼,花魁不禁叹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但该做的事,还是照做不误。
她可不是什么善良的鬼,肉都到嘴边了,哪里还有不吃的理?
她伸手去褪樊寂身上的衣物,褪到一半,突然从门外射进来一支箭,直直从她与樊寂之间穿过,刺入后面的墙壁。
若是她再往下一点,箭便会准确无误地刺中她的太阳穴。
门被人用灵力毫不客气地破开,祁陵站在门口,白衣一丝不苟,手中的箭却是蓄势待发。
花魁翻身从樊寂身上下来,感受到面前这人不简单,皱眉道:“你是何人?坏我好事。”
祁陵见到这女鬼,咬了咬牙,压下心中的恐惧:“放开他。”
“他是我客人。”花魁道,“你莫不是要强抢?”
祁陵:“……你不知他是谁,若现在将他放了,本祭司还能饶你一命。”
听到“祭司”两字,花魁立马明白了床上那位元公子的身份。
试问这偌大的魔界,还有谁能自称“祭司”?还有谁能叫这位从来不涉足鬼市的祭司亲自来请?
花魁方才的嚣张气一下便没了,想到自己若是真的与那位发生了关系,定是死一百次都不够,“大祭司……你是祁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