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这一举动,叫邬弄整个人脸都白了。
他想:大祭司……哭了?只是叫他御个剑罢了,本尊也没做什么吧?再说本尊也没有强迫他,还特意说今日先不学叫他缓缓来着。想不到竟然只是抱着本尊飞一下就哭了。
邬弄掰开祁陵的脸,看到他眼角发红,再配上一张本比女人还好看的脸……果然是怕哭了。
邬弄一时间心情复杂,觉得自己又干了件错事惹大祭司生气——明明当初知道他失忆时还想着要好好待他的。
怎么又这样?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多年下来,忤逆大祭司好像已经变成了他的家常便饭,这下可好了,想挽救一下都不行了。这骨子逆鳞就长在身体里了,怎么也去不掉。
越是这么想,邬弄手下就越是用力。祁陵下巴被攥得生疼,不知道邬弄为何突然做出这么一个动作,他道:“你做什么?”
邬弄还是没有听到祁陵的声音,祁陵挣扎了几下,邬弄这才回过神赶紧放开,只见祁陵的下巴已经被磨红了。
邬弄张开嘴巴,他想道歉,但又觉得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和以前一样,在魔界的时候,他也会事后想通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是自己无理取闹,尽管两人冷战或是直接动手,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从不会主动去同大祭司道歉,也绝对不会在这个人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
祁陵:“你怎么了?”
祁陵观察得细致,或者说是想得比较准,他看邬弄盯着他的下巴一副有些心疼的样子,心中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他偏要放大邬弄心中的愧疚,佯装不经意地又揉了揉下巴,漫不经心道:“是不是教我有点为难,其实我们可以不……”
“你们怎么在这里?”
祁陵看了一眼,心道今日真是不宜出门,怎么这样都能碰见宋灯?
其实宋灯已经在下面很久了,他奉掌门的命令来这百阳峰做些事情,忙了一夜,才刚天亮就打算回清戒院休息,却不料刚要出发,见到了百阳峰上面的这两个人,不下心多看了点。
两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在上面干什么?搂搂抱抱的,用掌门的话来说,就是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后来又见到邬弄掰着祁陵的下巴,宋灯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实在看不下去。
祁陵还不知道宋灯黑着脸的原因,反正在他印象里,宋灯一直都是黑着脸的,祁陵手还环着邬弄,很诚实道:“邬弄兄带我来熟悉熟悉。”
“熟悉?”宋灯没好脸色,视线一直盯着祁陵的手,“是这样熟悉的?”
祁陵:“……对啊。”
祁陵大为不解,他一个外人一时没想到也就算了,宋灯在这里这么久也会忘吗?千鹤山都是各峰之间相隔甚远,要是走陆路熟悉,那得好几天。这自然是选择御剑啊。
邬弄哼了一声,道:“原来宋院长不止管清戒院,还管百阳峰,无定峰,那下次是不是连剩下那三峰都管了?”
宋灯听出邬弄这是赤条条的讽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指着邬弄说不出话来:“你……!”
邬弄又哼了一声,不给脸色。
宋灯只觉得这名为邬弄的洒扫弟子实在是目中无人,只是个外修,就敢这么猖狂。奈何他身为清戒院的院长,不能因为这点私事就记挂上人家,显得不够大度。
思来想去,他心道:不行,要告诉掌门,叫他好好管管无定峰的试炼,不要是个人就往里头放。
视线一转,落到祁陵眼角,那里还没完全退下去,是粉红色的。宋灯像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整个人直接顿住,随后随便骂了一句,转身御剑走了。
不明白一系列状况的祁陵:“他怎么还骂人?”
邬弄挑了挑眉,对祁陵立马就舒缓了神色,“因为嫉妒。”
祁陵:“嫉妒什么?嫉妒你?你有什么好嫉妒的?”
邬弄想了想,视线却突然从祁陵身上移开,转山门口方向。
他眯了眯眸子,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祁陵也望过去:“什么也没有啊。”
“错。”邬弄想了想,道:“他在嫉妒你。”
话音刚落,就从山门口方向传来一阵喧嚣,同时结界因为受到攻击而逐渐显形,不一会儿,后山方向传来钟声,从后山一直传到前门,响彻了整个千鹤山。
不少的修士从他们的山峰出发,绕过祁陵和邬弄,朝山门口飞。祁陵望着修士飞去的方向,问道:“怎么了?”
邬弄神色平静:“有人来找了。”
祁陵:“谁?”
“魔族。”邬弄说完,把祁陵放到百阳峰上。祁陵在魔族中箭消失消失以后,他就直接招呼也不打从魔界跑了,现在魔族的人上来千鹤山,他怕闹出什么事。
邬弄这么想着,谁知刚一把祁陵放下来,就被他攥着手胡乱跑了起来。
邬弄:“你做什么?”
祁陵腿还软着,却依旧使出了全身的劲跑,他转过头,喊道:“你怎么变傻了?你就是个扫地的,不跑难不成还去山门口送死啊?!”
第8章
突然被祁陵说傻,邬弄有些恼意上来,但想到这人还病着,也就忍了下来。
邬弄:“真的不去?”
祁陵点点头,回答得很果断,“你别去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