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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汜不太好受。
好像泡在什么滚烫的水里,他睡了很久,挣扎着起不来,想最大限度地想要唤醒自己,却只动了动腿,他想不起来自己要去做什么,一味地在黑暗里沉溺下坠。
突然,他小腿肚一阵抽痛,江汜一个猛子从被子里扎起来,抱住脚嘶嘶抽气。
筋骨像被扭到,没法靠自己伸展开,他额上霎时冒出冷汗,抽痛得咬住下唇。
被子塌下去一块,旁边飞快伸过来一只手拨开碍事的被子,接着握住他脚踝毫不犹豫地往外拉。
同时这人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膝盖,帮他缓解抽筋后续的痛感。
对方的手掌干燥而温热,带着点茧,力道很稳。
猛地几秒疼痛过去,江汜缓过神。
第一秒并不是看见了什么,而是闻到了味道。
“好香……”江汜喃喃自语,接着抬头,看到面前的人。
这人因为帮他拉筋,现在正半跪在他旁边看着他,下颌冷硬的线条正正怼在自己眼前。
对方俯视下来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样漂亮,深黑又带着点亮光,有一种明亮沉稳的光泽,让人感到一股从内而外的自信和稳重,是江汜喜欢的类型。
这一定是个alpha。
江汜小腿不痛了,眨了眨眼,问出第一句话:“你是……?”
因为刚醒,他嗓子有些喑哑,自来卷的头发有点翘,看着来人的眼神懵懵懂懂。
真的好香……
这是什么花的味道吗……
江汜视线下移,看见对方的睡衣,显然是从隔壁床过来的。
这里是……宿舍?
在熹微的晨光里,他愣愣地看着那人眼里出现明显的惊诧,接着对方笑了,唇角上扬。
他似乎不经常笑,眼瞳蒙着一层嘲讽,言简意赅道:“装失忆?”
江汜茫然地看着他:“……嗯?”
帅哥收回按住他脚踝的手,说:“不要开玩笑。你预发情了,这两天都不会太舒服,不舒服就睡,现在刚刚八点,没课,想吃什么?我帮你买回来。”
江汜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倒是灵光,已经脱口而出:“排骨汤。”
帅哥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江汜可怜巴巴地往上望:“……不行?”
帅哥语气更冷,像是被气的,却没有了刚才嘲讽的语气:“食堂没有排骨汤。”
江汜改口:“刀削面?”
帅哥点点头去穿衣服,很快开门出去。带着一身明明很香,江汜却不知道怎么形容味道的信息素离开。
留江汜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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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走的时候拉开了窗帘,怕刺到他的眼睛只拉开了一小部分,射进室内的长条形阳光照亮空中飞舞的微尘。
早晨啊……
江汜盯着那些光点漫无目的地想,什么叫装失忆,他确实不认识这人。
他百思不得其解,拿起书桌上的身份证。
身份证,是自己的;床边的行李箱,也是自己的;床,还是自己的。
对面的床……是帅哥的。刚才腿抽筋,帅哥就是从这张床上跨过来的。
行李箱,他什么时候出了门?江汜头疼地敲敲自己的脑袋,试图回忆起之前的事,却像做了个梦,醒来后全都忘光了。
努力回忆,却只能感觉到那段记忆越来越远。
他从床上起来,发现自己休闲衫运动裤都穿在身上,睡觉没脱,怪不得睡得那么难受……
这是他的宿舍没错。
江汜走进浴室,洗漱台上一个墨绿色的透明玻璃杯映入眼帘。
这是他的牙杯。
他对上镜子,这张脸也很熟悉。双眼皮高鼻梁,微翘的嘴角和茫然的眼神,眉很浓眼窝深,鼻侧有一个小疤……
这是自己的脸。
东西一一对上,像扣合的齿轮开始转动,这里的情景唤醒了他的记忆,纷乱的常识和琐事涌入脑海。
江汜被这些信息冲撞地有些不稳,扶住了洗手台。
帅哥从外面回来了,江汜没来得及闻到刀削面的香味,首先侵入鼻腔的还是那个人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他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也没想起来这个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真的很香……像什么花的味道……
江汜站在原地头晕目眩。
帅哥在外面找不到人。
窦惊澜打开盥洗室门进来,皱眉靠近他:“怎么了?”
江汜昏头昏脑地咬字:“你……站……”
你站我太近了……
信息素的味道太好闻了……
帅哥走过来半扶着他往外走,低声问:“哪不舒服?先从这出去。”
不……不是不舒服……
随着对方的靠近,那种香而不烈、不浅却绝对不浓,刚好卡在江汜审美点上的信息素无孔不入地包裹着他,让江汜只想靠得更近,抓住点什么。
他们身高相仿,现在江汜低头就是帅哥的脖颈。那人偏向他,脖颈附近的肌肉拉长,流畅的线条和力度让他心头发痒,想咬一口。
江汜在行走间攥住了对方手腕,拖住他前进的步子。
他用了浑身力气,才勉强抑制住自己想要张开嘴咬下去的欲望,咬牙拧着眉问:“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
他眼神纠结又带着深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