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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音听到了帘子放下的细微声响,睁开了双眸,却已不见裴季身影。

有一瞬的不解,但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头望了眼自己身体上的淤青。

也是,她遍体淤青,他能有性趣才怪。

华音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华音正欲拾起地上的衣裙之际,帘子再次被掀开。

身体一僵,抬头望去,只见裴季拿着一个瓷瓶入了屋中。

他神色冷漠,淡淡的开了口:“躺到床上去。”

华音心想,他是怕她干涩,所以准备了润滑之物?

她都这样了,他还想着侮辱她?!

呸,禽兽!

华音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几番反复后,她还是慢腾腾地躺到了矮床上。

他漠声道:“趴着。”

华音随着他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翻身趴在了榻上,若是忽略了身上的淤青,背后曲线甚是凹凸有致,玲珑诱人。

裴季走了过去,坐到了床边上,拔开了瓷瓶,倒出了褐色的液体。

华音闻到了浓郁的酒味。

那一瞬间,她反应了过来,这不是什么润滑之物,而是药酒。

药酒?

裴季要给她上药?

他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亦或者是想用什么酷刑来逼她招供?

第34章 (和裴季谈条件)

华音怀疑裴季是脑子被驴踢了, 亦或者是想用什么酷刑来逼她招供。

那瓶药酒应不是普通的药酒,而是他从诏狱之中带出来,用于逼供的秘药。

或许涂抹上去后会像有千虫万蚁啃咬一般,折磨得让人说真话?

华音跟着锦衣卫回来的时候, 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被杀的打算。

可想到这等酷刑, 还是忍不住紧捏着被衾, 绷着背脊。

裴季瞥了眼她因用力捏着被衾而泛白的骨节, 收回目光。

慢条斯理地取下指中扳指放到了床上,再在掌心倒出药酒。

片刻后,粗粝茧子的掌心落在华音的肩胛骨上。

那处淤青了一大块。

药酒在淤青之处揉开了。低眸看了眼那素来白皙,让他在**之际爱不释手的盈盈腰身被淤青覆盖, 裴季面色格外沉静。

冰凉与疼痛仅是让华音的肩膀微微颤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咬着唇瓣隐忍, 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是习武之人,从未给人上过药, 手劲自是不会轻到哪里去。

在肩胛骨火辣辣泛疼的时候,华音的脑袋也有一瞬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刺痛。

许是有什么地方似曾相似,脑海中忽然涌现了一小段的记忆。

在昏暗潮湿的小屋中。

一个看不清脸少年, 给她揉着手臂的淤青, 劝她:“你便听他们的话吧,若是继续下去,他们会打死你的。”

记忆到这咋然而止,疼痛让她瞬间回过神来, 随后裴季那低沉平缓的嗓音落入了耳中,

“有许多人皆身不由己, 我也能理解,若你能迷途知返, 我会不予计较,护你周全。”

裴季意思,华音明白。

——若是她能把背后的那些人供出来,他不但不会计较,还会保护她免被追杀,可她能记得什么?

可她就连自己可能是刺客的身份都是连蒙带猜的,就是身上的蛊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他还指望在她这里知道些什么?

华音沉默了一晌,幽幽道:“护我又如何?谁能知道我体内的蛊何时发作,我又能活多久?”

裴季轻嗤一哂,不甚在意:“不过是个蛊罢了,以我现在的权势,还能解不了?”

不管裴季会不会信守承诺,在这一瞬间,华音说不动心也是假的。可现在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能动心?

他确实位高权重,解蛊一事于他而言或许真的可行……

若是他真能神通广大的帮自己解了蛊,那是不是也有办法可让她恢复记忆?

没有记忆,还有蛊控制着她,更有背后有盯着她的人。

她现在就已经是处于绝境之中了,不知活路在哪里。

或许她入裴府的目的确实是杀裴季。就算真能侥幸杀得裴季,完成了这个任务,可这或许是第一个任务,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杀了裴季后,终生还是会受制于人,直至死亡。

裴季或是不可信,但也只会利用她这么一次,往后也没有可利用她的地方了,说不定她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要他能帮她解了蛊,她便少了一个后顾之忧,至于他承诺她免被追杀的事情。

她是不信他的。

当他知道所有事情后,她没了利用价值,怎可能还会费尽心思护她一辈子?

只要还没有一网打尽那些人,她就有可能被追杀一辈子。

华音因被抓回来,更担忧裴季会对寨子里边的人下手而混乱的心绪,也因他的话而逐渐平缓了下来,慢慢的衡量利弊。

裴季许久等不道她的回应,也不着急,倒了药酒在掌心随后覆在她的大腿外侧,力道较方才重了些许。

华音瞬间回过神,扭回头,敢怒不敢言的望向他。

裴季神色浅淡地暼了她一眼:“我耐性有限,别让我等太久。”

华音转回头,把头埋进了软枕中,闷声闷气的道:“若大人不是在给我上刑,就请大人下手轻些。”

他这下手的力道哪里是上药,分明是在上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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