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之与锦衣卫略怔。
……
九姨娘何时成了大人的夫人?
他们此行的目的何时变成了为九姨娘解蛊?
南诏几人面色变得古怪了起来,金格皱起眉头:“不对,沈姑娘说是你负了她,逃到了南诏,再者沈姑娘身上的蛊难道不是你下的?”
裴季闻言,便知他们都知道华音身上有蛊,看来她真的是为了解蛊才到的南蛮。
如此,也不必再怀疑她逃跑的目的,更不必继续追踪她,只需抓起来带回即可。
恐怕现在不仅是他在找她,就是连她身后那些人都想把她找出来。
若是这样,不失为是好事,或许可以以此来与她谈条件。
只要她供出身后之人,助北镇抚司把那些人一网打尽,北镇抚司便会护她周全。
裴季心思定下,对其摇头:“恐怕我与我夫人有所误会,才会让她觉得我负了她。”
金格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不该信他所言。
裴季看向童之,吩咐:“既然是夫人相熟之人 ,便给他们松了绑,好好道歉。”
童之望向小叔那毫无做戏痕迹的神色,沉默了一瞬。
——他的小叔,就,惯会做戏的。
华音忍下手臂和背后的疼痛,拾起了地上的包裹,正欲去追跑了的小金银。
可这时身后捂着胸口的锦衣卫忽然开口:“九姨娘怕是不了解大人。”
华音转头斜睨他,轻嗤道:“方才说过了,你们赢了我,我跟你们走,输了,便放我走。”
交手之际,锦衣卫处处留心,显然裴季下令要活抓她。
察觉到了这点,华音交手之际就更加的大胆了,如同不要命一般,招招快狠准。
因为锦衣卫不敢伤她性命,所以华音略胜一筹。
虽然侥幸赢了他们,可身上却也受了许多不见血的伤。
锦衣卫道:“我等自然守信。”
华音转头欲走,身后的锦衣卫依旧不紧不慢的道:“但九姨娘可有想过大人若是见不着九姨娘,可会放过那一寨子的人?”
华音脚步一顿,双手蓦地用力握紧成拳,眉头紧蹙,脸上露出了厌恶之色。
锦衣卫在民间恶名昭彰,言而无信,手段凶残,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滥杀无辜等词都是用来形容他们的。
华音想要不管不顾,脚步往前面走了数步之后,还是停了下来。
以他人性命为代价苟活,终会一生不安。
紧咬着唇,最终下定了决心。
转回身,冷厌的扫了他们一眼:“锦衣卫果真够阴险。”
锦衣卫低敛眼帘,但脸上却毫无愧疚之色。
于锦衣卫而言,过程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完成任务。
华音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把我的猫给找回来,要活的,平安无事的,我便与你们走。”
方才打斗,无暇顾及小金银,它被吓得直接跑了。
其他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后,最终两人去寻猫,另外两人看着华音。
华音面色不善地暼了眼留下来的两人,冷声道:“离我远一些。”
说着,便朝着小金银所去的方向探去,口中唤着小金银的名字。
两个锦衣卫则不远不近的在暗处跟着她。
躲起来的小金银忽然听到华音的声音,软绵绵的“喵”的应一声。
华音听到声音,暗暗呼了一口气,好在这小家伙没有跑远。
小心翼翼地朝声音处走近,边走边温柔地唤着它的名字,不一会便寻到了小金银。
把小金银找回来后,华音心事重重的往寨子的方向望去,闭上眼吸了一口气。
也不知等着她的裴季,将会用什么酷刑来让她供出指使之人。
睁开了双眸,长吁了一口气,随着锦衣卫往回走。
走回了寨子前,锦衣卫不是以押着她的姿态,而是随在了她的身后,像是……随从?
华音搞不明白裴季在搞什么名堂,但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寨子的人见“沈姑娘”回来了,连忙把吊桥放下。
入了寨子后,有寨中人用南蛮语告诉他们,说刚来的一行人在金格家。
有锦衣卫听懂了,便与华音道:“主子在一个叫金格之人的家中。”
华音冷着脸朝着金格家疾步走去,生怕晚了一步,便会牵连了他们。
金格的家外有几个锦衣卫守着,远远看到了华音,便有人进屋通传。
不一会,童之从屋中出来,华音也到了竹楼前。
童之诧异地看了眼九姨娘怀中圆胖了不少的小金银后,才朝着九姨娘略一行礼:“夫人,主子在屋中等候许久了。”
华音冷脸“嗯”了一声,走了两步,脚步倏然一顿,皱着眉看向童之。
夫人……?
是她听岔了,还是他说岔了?
童之温和一笑:“夫人,大人此番入南诏,是为了给夫人寻求解蛊的方法,夫人便不要再误会大人了。”
华音闻言,便明白童之在暗示她什么,她略一琢磨了这话里的意思。
裴季入南诏有其他的目的,所以告诫她要配合,莫要露出端倪?
所以裴季此番是想以她为借口去南诏往常?
所以他并不是为了她而特意追来南诏的?他们此番相遇也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