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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要我带你出去?”景烁又一次问道。
已经在这里面绕了又一天了,周围的景色还是没变,大棵大棵的树和白蒙蒙的雾,景烁已经走了个来回,纪远林愣是没有找到半点出路。
要是景烁帮忙,招个手就能把人弄走,可是纪远林不愿意。
“玩游戏哪有一健速通的道理,肯定有我没有找到的路,你要是无聊就先走呗,我有事再叫你。”玩游戏从来不靠攻略通关的纪远林秉持自己的原则,绝对不靠景烁这个人肉外挂,打算再耗个几天。
“也是奇怪,按游戏来的话,我再怎么样也应该遇到人才对。”纪远林伸了个懒腰,嘟哝了一句。
“说不定我走了,那个人就该来了。”景烁随口一说,有意无意的往茂盛的树冠处看了一眼。
“感觉有人在叫我,我先走了。”收回视线,景烁对着对纪远林说了一句,纪远林点了点头,景烁就原地消失了。
……
的确是有人在叫他,或者说是在召唤他,召唤景烁最原本的身份,这个世界上的黑暗神。
要召唤出神,要求很高,特别是景烁这种邪恶属性的神,新鲜的祭品、用鲜血绘成的精细法阵、和召唤人强大的执念缺一不可。
脚下传来隐隐约约的吸力,景烁一个念头就能传送到召唤者面前,他低头看向那个散发出浓郁血腥味的法阵,上面缠绕着疯狂的偏执情绪,让景烁有了点兴趣,心念一动,就传送到了召唤者眼前。
化身为黑暗神的景烁眼里焰光一闪,无形的黑色斗篷漂浮在他周身,暗红色的法阵踏在脚下,抬头看去,巨大的光明神雕塑矗立在眼前,雕像从上往下俯视,眼里充满了慈爱和怜悯。
法阵和雕塑中间隔了个充满光明力量的灵池,散发出的莹白神力极为刺眼,景烁再往下看,新鲜的祭品正躺在法阵中心,乌黑的卷发铺散在地,脸色白皙如雪,她的手腕有一道长长的割痕,伤口已经凝出了血痂。
这个人,还是景烁认识的人,格拉蒂丝。
“这个祭品能否请您帮我一个忙。”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景烁转过身,一位更加熟悉的人出现在眼前。
米尔顿·伊西穿着圣子专属的白袍,袍角有着金色的符咒纹路,和莹光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散发着莹白色的光,冷淡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
“圣子?哼——所为何事。”景烁看到米尔顿的时候,差点就想转头就走,之后才马上反应过来,对方既然敢把他召过来,肯定是屏蔽掉光明神的,短时间内,他那位姐姐应该不会出现。
“请您帮我找到魔王萨恩斯,让我与他见上一面。”米尔顿走上前,袍角擦过地上的鲜血,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几分偏执,浅蓝色的眼睛冷得像积压在雪山里的冰岩。
景烁眼里焰光一闪,有些惊讶但并不意外,他和米尔顿完全失去联系已经有三个月了,以对方的忍耐力而言,已经够久了。
“这点祭品可不够。”让米尔顿得偿所愿是不可能的,景烁招手把格拉蒂丝漂浮在自己身边,手指划过她的颈脖,用傲慢的姿态说道。
“那您需要什么。”米尔顿垂下眼,放低姿态。
“你这副由圣水洗涤而出的肉体看起来不错,献给我怎么样。”景烁带着浓稠的贪婪以及戏谑,看了米尔顿一眼,手划过格拉蒂丝脖子上的血管,血液流动很正常,她只是昏睡过去了。
“或许您还有其他的选择。”尽管景烁那句话无异于是把他的尊严往地上踩,但米尔顿保持住了平静,他实在是太想找到萨恩斯了,不愿意再次破坏掉这个机会。
“我可不认为有其他东西能与圣子媲美,你可是光明神悉心培养出来的,想必别有风味。”景烁身形一闪,出现在光明神像面前,身上的无名幽火猛的燃起,透出充满邪恶的力量。
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米尔顿慢慢抬起眼,浅蓝色的眼珠像是凝结出了一层冰霜,逐渐趋近于冰蓝色。
“这恐怕不行。”
“那么……交易破裂,我要收取召唤我的代价。”米尔顿的反应在景烁意料之中,他先发制人,身上的幽紫色火焰凝成几道像触手一样的爪子,向米尔顿抓去。
怒意腾升的米尔顿身上爆发出灼眼的白光,无尽的光明神力从他身体里涌出,伴随着六角星的繁复符文,一个禁咒凭空出现,直面景烁。
不过这个禁咒并不是用来与景烁对抗的,米尔顿心里有着自知之明,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对抗黑暗神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放出这个禁咒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然后让光明神降临在他身上。
然而米尔顿这个身上最强的防护禁咒也没有挡住多久,景烁如同有着实体一样的黑暗力量依旧把他抓到了自己眼前,浮在半空,米尔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身上的光明神力再次一闪,化作一道光刃向景烁劈去。
而在光刃破碎在景烁面前的一瞬间,景烁感觉到了一股非常让他厌烦的气息在慢慢浮出,结合米尔顿越发透明的瞳色,景烁猜到是他那个姐
', ' ')('姐快要降临了,立马不想再玩下去,卷起躺在地上的格拉蒂丝,直接消失。
……
头隐隐作痛的格拉蒂丝缓缓睁开眼睛,皱着眉头坐起来,转头看了看四周,心里一片茫然。
“格拉蒂丝夫人,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景烁拿着杯水走进来,浅笑着问道。
“你……我……”格拉蒂丝看到景烁,头隐隐胀痛了起来。
她记得因为身体最近变得有点奇怪,自查无果之后,想着去教堂找牧师。
她在这个小镇上被人鄙弃,教堂里年老的牧师是唯一能够接纳她的人,她经常会在入夜以后,无人会去的时间段里去教堂祷告,并和牧师谈上几句。
牧师光明神力强大,经常为小镇上的人做洗礼,洗涤那些黑暗的污垢,她想让牧师净化掉身上的异状。
之后的记忆只到牧师给她撒上圣水之后,她走出教堂,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见到夫人倒在旅店后的小巷子里,手上还受了点伤,就把夫人带回了我的房间。”景烁随口找了个理由,把手上的水递了过去。
“我……”格拉蒂丝刚想用惯用左手去接过那杯水,就感觉到了手腕上被白纱包裹住的地方,传来隐隐的刺痛感。
“可能今天的阳光明媚,我在烈日下走太久,不知不觉就晕了过去,多谢你的帮助。”格拉蒂丝羽睫扇动,精致的唇角微微往上勾起,露出个假笑,找了个借口应付景烁。
格拉蒂丝猜不到是谁这样做,但这样的事情她已经遇到过很多次了,好奇的小孩子们会聚集在一起,拿石头砸她,用木棍打她,都不足为奇,至于像这次这样的事情,有点像是之前有一次一个人想用她的血来制作药水,割伤了她,并把她丢回了森林。
不过她不是习惯忍气吞声的人,有仇必报是理所当然,之前几次她都很好的让对方自食其果,这一次,等她回小屋,也一定会找到对方并让对方付出代价。
“是吗?你没事就好。”景烁故意用惊讶的语气质疑了一句,撇了一眼格拉蒂丝手腕上的伤,又摆出理解她对他隐瞒的表情,点了点头,把水杯放进了她的右手掌心里。
格拉蒂丝掩下心里冒出来的歉意,接过水小心的喝了一口,紫罗兰一样颜色的眼睛在水面里倒映出了神秘又鬼魅的样子,就是这双眼睛,被人人惧怕,避之不及。
“夫人需要叫你的家人来接你吗?”景烁演戏演到底,明知故问。
“我没有家人,现在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准备立刻回去。”格拉蒂丝站起来,抚平裙摆上的褶皱,抬头说道。
“抱歉,那我送夫人回去。”景烁也站起身说道。
格拉蒂丝刚想拒绝,话到嘴边又换成了另一句话:“或许你能帮我叫一辆马车吗?”
她很少白天出现在小镇上,也不愿意见到别人指指点点的恐惧眼光,以往她迫不得已要白天出现在小镇上时,也要穿着遮掩全身的斗篷,特别是要盖住她的脸。
“好的,当然可以。”景烁点了点头转身出门。
格拉蒂丝在房间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无意识地打量起了这个房间,干净整洁,没有一丝杂乱的地方,像是没有人住过一样。
轻轻拉开了一部分窗帘,往窗外看去,残留的夕阳映照了进来,下面的街道上是陌生又吵闹的场景。
马车只把格拉蒂丝送到一条小路上,因为没有车夫会愿意进到这个森林里去,格拉蒂丝下了马车,想和景烁告别,转头就看到景烁也跟着下来,一副要把她送到家的模样。
“接下来的路我一个人走就好了。”格拉蒂丝微笑着委婉拒绝。
“不把一位漂亮的夫人送到家,这可不是一个绅士的做法。”
“跟随着一个女人到她的住所,可更不该是一个绅士的做法。”
“你上次就已经拒绝过我了,这次我可不想再看着你的背影离去。”景烁摆出一个请的姿态,态度坚定。
格拉蒂丝抿了抿唇,景烁穿的是一套颇为正经骑士常服,肩线立挺,领口处别着一个五角星的徽章,夕阳下晃得她眨了眨眼,然后默许了景烁的陪同,往自己森林里的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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