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闭月羞花作者:何醉西风
观摩席上的人无一不在称赞莫思归,石韫玉的身边几乎围满了人,都在询问有关莫思归的事情。有几个世家大族的家主甚至已经问上了莫思归的生辰八字,准备给自己家未出阁的女儿谋一桩婚事。
这下莫思归彻底成了修真界的香饽饽,不用花倾楼给他牵线,自然就有众多姑娘上赶着与他定亲。
夺榜比试的最终结果在上报的时候都是从后往前来的,高台上的弟子念着榜上的名字,念到莫思归时,在场的众人都鼓起了掌,赞不绝口。
石韫玉踏上高台,朗声道:“借着这次仙灵大会,大家都在,我想要和大家说一件事。”
他语气严肃,刚才喧闹的观摩席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花倾楼心底一凉。
石韫玉继续道:“自几十年前那场仙魔大战之后,这木萧山山主之位我已经坐了近四十年,诸位师兄和同僚也对我多加照拂。如今石某想,山主之位,也是时候该换人了。”
这话来的太过突然,四下惊异之声不绝如缕,然后不约而同看向了花倾楼。
花倾楼穿着木萧山弟子统一的淡青云纹袍,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身形,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白玉发冠之中,平眉下一双细长、眼尾微挑的桃花眼,眼瞳澄澈如暖玉,鼻梁高挺唇色略淡,睫毛长如扇骨,只是淡淡一瞥,便流转出一种惊艳之感。
他只是站在那里,无需多言,便是世上最绝美的男子。
修真界人尽皆知,花倾楼在修真界的各种排行榜上几乎都占尽风头,石韫玉对他的溺爱器重也是早就公开了的秘密。当日既然能力排众议推他上首徒之位,今日同样可以不顾一切推他上山主之位。
只是,山主之位非同小可,且不说木萧山是七大仙山之首,就算是在场最低档次的修仙门派,其领导者也是修道几十年的人。花倾楼在这些人面前完全就是一个晚辈,坐上山主之位,岂不是以后都要和他们平起平坐?
怎么能让一个小辈与他们站在同一等级上,长此以往下去,那不是任何一个小辈都可以踩在他们这些权威之上了?
石韫玉看着花倾楼,眼神之威严不容他生出半点抗议。花倾楼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朝高台走去。
师尊,你这次可真把我害惨了。
正走到一半,人群之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无法抑制的吼叫。
站在参赛弟子队伍中的莫思归突然失控地叫了起来,他单膝跪在地上,双眼布满血丝,胸口的意料都被他攥得变了形。
额间猛然出现了一个太阳形花纹,眉间一点朱砂痣也随着太阳花纹显现了出来,剧烈的头痛和心悸在刹那之间占据了莫思归的意识,他仿佛被扔进了水里,窒息和冰冷的感觉交替出现,连呼吸也要停止。
原本太阳四射的天空突然变得漆黑,几道闪电在半空划过,雷鸣滚滚。
有人喊叫道:“这是魔族!高阶魔族血脉觉醒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仙灵大会怎么会混入魔族!”
“这是刚才榜首的莫思归!没想到他居然是魔族人!”
莫思归本就头痛欲裂,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只能让他心烦意乱。他一挥手,本想叫他们都闭嘴,可他出手就是一股巨大的魔气,熊熊火焰随着他的动作,迅速击向了观摩席上惊恐的人们。几乎是片刻功夫,数十名修士就化为了灰烬。
花倾楼未曾犹豫分毫,当即从高台上下来,不加一丝防护就冲到了莫思归身边。他按住莫思归的肩膀,引渡了一股灵力,帮他凝神聚气,道:“小六!醒一醒!”
莫思归半睁着眼,勉强看清了来人,喘着粗气道:“师……师兄,你离我远点……”
我怕我一不小心伤了你。
花倾楼将他揽在怀里:“我不走,没事的啊,没事了没事了。”
莫思归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被燃烧了一样,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痛苦地抱住头,拼命压制着自己越来越乱的心神,在花倾楼怀里不断挣扎着:“走啊师兄!快走啊!”
在场的很多人都是参加过几十年前仙魔大战的人,对魔族可谓是恨之入骨。山阴姜氏家主姜冶第一个上前,高声道:“石山主,仙灵大会为何会混入高阶魔族?自从十几年前苍霜君同我们签订合约之后,魔族理应都待在无间禁地,怎么可能会在木萧山,还做了您的门生?”
石韫玉挡在花倾楼和莫思归身前,答非所问:“他是我徒儿,与他是不是魔族无关。”
姜冶的身后站了黑压压一大片人,眼中全是恐惧与愤恨。他步步逼近,走到了石韫玉面前,生硬道:“还请石山主交出这魔尊孽种,防止他继续害人!”
石韫玉脚步不动:“他是我徒儿,是我木萧山的人。犯了错自有我木萧山发落,姜家主就不必费心了。”
在修真界,石韫玉向来以端方自持著名,即使是有人冒犯,他也从未有过这样失仪的样子。他仿佛铁定了心思要在众人面前保下莫思归,竟催动灵力,展开一面以灵力铸成的结界墙,除非他身死,任何人都无法靠近他们。
姜冶又惊又怒,也顾不得什么情分脸面了:“石山主,你这是……有意包庇这个叛徒了?”
石韫玉还是那句话:“他是我徒儿。”
刚刚还对莫思归道谢的云婵也变了脸色,上前道:“师兄,虽然莫思归救了我徒儿的性命,然而他是高阶魔族的事实也更改不了了,如果刚才的一切都是伪装用以骗取我们的信任又该如何?”
这话听来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却让在场的众多修士都完全信服,附和道:“是啊!说不定他同几十年前的苍霜君一样,骗取我们的信任之后接着大开杀戒,再掀起一次仙魔大战也不是不可能!我们不得不防啊!”
花倾楼跪坐在地上,将莫思归的头搁到他的大腿上,替他揉着太阳穴。他冷笑一声,道:“不得不防?云师姑,如果莫思归真有害人之心,早在玄水鬼蛟那里就将云佩玥送过去当诱饵了,就算云佩玥死了,你们也说不出什么理由来。他何必非要把云佩玥送出去?何必要把自己唯一一张护身符给戚泽?难道你们非得要这样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