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闭月羞花作者:何醉西风
花倾楼看了看柳探尘,多少能明白点这孩子了。
柳探尘第一个出来,紧接着出来的便是解清远。柳探尘怕被他看见自己刚哭过的窘相,忙背过身子,匆忙走到了一边。
破除梦境这回事说难也不难,只要意志坚定,几乎是一会的事。幻境台前很快就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一片人,前百人欢欣雀跃,后面的人垂头丧气。第一百零一个出来的人最为不平,或许他对自己的期望过高了些,未能进前百的考生都四散而去了,唯有他还在那里排队等待下一轮考核。
一名木萧山弟子上前提醒道:“这位公子,只有前百名方能入选下一轮。”
那人嗤之以鼻,道:“我就是前百名。”
那弟子耐心道:“前百名已经被选出来了,您是第一百零一名。”
那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矛头一转,便指向了柳探尘:“你们一定有诈,这康原柳氏肯定给你们木萧山塞了不少钱,要不然就凭柳探尘这个毛头小孩,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突破了梦境!”
花倾楼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花爷爷当年照样给木萧山砸了不少钱,结果除了钱没了,他一点好处都没捞到。
他说话振振有词,掷地有声。刚才走了的那几名落选的考生又忍不住折了回来,柳探尘被一群比他高大的人围在中间,脸涨得通红,大声道:“我没有作弊,也没有给他们花钱!”
这日也真是不巧,本应到场的康原柳氏恰好外出除妖,只有柳探尘一人独自前来。那人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更加猖狂道;“既然没有作弊,不如把你刚才在梦境所见都说出来。我梦境中碰到了不少邪祟,自然被拖慢了脚步。你这么快就出来了,想必一定是什么美梦吧!”
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围了过来,虽然落选了,但能有这么大的热闹看,也值了。
“柳公子就说说呗,到底有没有作弊,说出来不就知道了”
“就是啊,要是没作弊,说出来不就得了!”
……
柳探尘咬牙怒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作弊?是你们自己无能,还要怪我出来的快?”
他手按着剑柄,蓄势待发,肩膀却被一人稳稳地按住了。
解清远站在柳探尘身后,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似随意,实则让柳探尘动弹不得。他朝柳探尘使了个眼色,接着向那几个挑事的人笑道:“诸位先不要急,且听鄙人一言。”
“依鄙人拙见,诸位没必要因此事动怒。无论梦境如何,柳小公子虽是第一个出来,可诸位公子在梦境中斩妖除魔,英姿飒爽,实在令解某佩服。三年之后又会有考核大会,到时候诸位公子经过三年磨砺,定能进入木萧山修习。”
短短几句话间,那几个人后背皆生出一片虚汗,生怕让木萧山众人看出他们的不足,便连连摆手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三言两语能把人哄成这样,既保全了那几个落选人的面子,又变相拍了一通柳探尘的马屁。花倾楼在观摩台上坐着,心中只有两个字——佩服。
虽然这二字是贬义还是褒义就不一定了。
被他们这么一闹,本来心情就不好的柳探尘脸更黑了,丝毫没有要感谢解清远的意思。这解清远似乎天生就有当和事佬和马屁精的潜质,见他不理,自己也不恼,而是又回到了队伍中,和其他入选考生打成了一片。
经过第一轮考核,后面的难度似乎就小了些。柳探尘的确资质不错,成为了入选几人中的佼佼者,一路过关斩将,头筹几乎被他摘了个遍。刚才几个起哄看热闹的人都心照不宣地闭了嘴,称不上心服口服,心虚却总是有的。
而解清远似乎不急不慢,手里拿着个折扇,慢悠悠地跟在队伍的最后。他仿佛对进木萧山这件事并不上心,而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拍人马屁上。前面的人通过了,他便连连拱手恭喜他们,后面的人没通过,他也痛心疾首向他们致歉。整个人化身成为一个马屁精,生怕自己拍漏了哪匹马。
他一路晃悠着,居然就这么一路晃到了最后一轮的抽签比试,还是以最后一名的身份进去的。
所谓抽签比试,就是把每个人的名字写在一根竹签上,随机抽取,两两对决,最后获胜的一方将取得进入木萧山修习的资格。其对决形式不限,招数不限,只要在不违规的情况下,无论用时多久,取胜即可。这抽签比试就能筛掉整整一半的人,几乎所有通过的人都将自己的重心押到了这一轮上。
前面的几人比试得都不错,可到了解清远这里,却出现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局面。
他落单了。
当年定考核大会的规则时,为了最后一轮抽签考虑,每轮考核通过的人都是双数。本应没有解清远这个人的,可他偏偏捡了个漏,在上一轮石门即将关闭之前侧身溜了进去,恰巧这一轮没有人抽中他。他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擂台上,显得有些寂寥。
坐在观摩台上的几位山主劝石韫玉道:“我看这孩子一路也挺辛苦挺努力的,既然没人给他当对手,那就让他直接通过吧,日后再补上也不迟。”
不等石韫玉说话,解清远便抢先答道:“石山主不必过于忧心,晚辈知道石山主奉公不阿,实在不必为我这么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破了规矩。您只需在木萧山弟子中随便挑选一人与晚辈对决即可,能通过是晚辈的福气,不能通过也只能说晚辈资质不足。”
呦呵,又是一个马屁。花倾楼吞下了一块糕点,撇了撇嘴。
石韫玉淡笑道:“你很聪明。”
解清远道:“石山主过誉了。”
石韫玉虚虚一指看台上的木萧山弟子,道:“那我也不欺负人,你自己挑选对手即可。”
解清远的眼睛在那些人身上一扫,最后定格在了花倾楼身上。他微微一笑,气定神闲道;“那晚辈便请花公子与我一同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