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攥着一颗圆圆的东西,笼着一层薄薄的金光,我知那应是星沉的内丹,在我肚子里半载有余,险些被我炼化成面目全非的一颗……
“吃了。”
景旭师兄冷冷的说。
星沉垂头不语,若不是他长睫偶尔还有微微的蹙动,真怕他已经变作了一块石头。
景旭师兄用最后一点耐心咬牙切齿的说:“你想让她白死吗?”
星沉面容微微一动,慢慢的,他动了动胳膊,将怀里的瓶子小心放在床上。
然后他起身,一把将景旭师兄扑倒在地,提起拳头朝他脸颊重重挥去。
我原以为他终于肯接过内丹,本想大大的松一口气,不想却是这个局面。
景旭师兄一动不动,任他一拳一拳打在自己脸上,身上。
我手忙脚乱的拉架,却只是徒劳,他们谁都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从未见过他在兄长面前如此忤逆,也从未见过温润如玉的景旭师兄如此狼狈。
星沉打着打着,渐渐打不动了,他松了手,颓然跪倒在地,肩膀轻轻抖动,眼泪无声淌了下来。
我亦跪在他身边,摸着他泪湿的脸颊,一遍遍的告诉他我在这里。
景旭师兄艰难的坐起身,将内丹递递在他嘴边,淡淡的说:“吃了。”
星沉攥起拳,又要扑上来,景旭师兄突然起身,三下五除将星沉双臂反剪在身后,冷冷的说:“我内丹已恢复如初,今日三个你一起也别想打过我,想揍我,养好身体再说。”
他忽然一巴掌朝星沉脸上挥去,指缝间有金光闪烁。
星沉的内丹就这样被他硬生生塞了回去。
他接着点了星沉身上几处大穴,旋即将掌心死死按在星沉额上,忽如其来的痛苦让星沉跪倒在地,他张口叫喊,却什么都叫不出来。
源源不断的真气从星沉额前涌出,尽数没入景旭师兄掌心里,星沉挣扎不得,渐渐明白了什么,骇然瞪着景旭。
景旭师兄淡淡道:“我没疯,你登什么。”
星沉痛不欲生又无计可施,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丝真气没入景旭师兄掌心里。
景旭师兄轻轻拭了拭额上渗出的冷汗,弯腰将星沉抱回床上盖好被子,放下厚厚的床帐,然后疲累的坐在椅子上,长长舒了口气。
他一动不动,静静看着门外刺眼的天光,好似等着什么人。
过了一会儿,院门咣当一声响,有人好似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帝后脸色煞白,喘着气看着房中正襟危坐的景旭师兄,一脸惊疑的问:“谁动了星沉身上的真气?不可能,除了我,没人能动他身上的真气。”
景旭师兄没有说话,只起身淡淡看着她,目光里是千山万水的隔阂。
帝后狐疑的捧起他的脸,怨毒的叫道:“你受伤了,他干得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景旭师兄挣脱开帝后的手,淡淡的说:“我动的,真气似乎错把我认作了您,毕竟我是您的血亲,真气也不似您那么聪明。”
帝后大怒,狠狠说道:“这么大的事,你如何不先得我应允。”
景旭师兄淡淡道:“母后,您做那些事时,为何不先问问我愿不愿意……”
帝后厉声问道:“你动他身上的真气做什么?他在哪?他不是走了吗?”
院门再次响动,霁月师兄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继而是慢慢师姐,还有小石榴和天青。
霁月师兄无视帝后,只对房中的景旭师兄说道:“兄长这么急找我来有何事?”
慢慢师姐见帝后也在房内,忙低头施礼,往霁月身边蹭了蹭,似是嗅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味道。
景旭师兄略簇起眉头问霁月:“你怎么带她们来了?”
慢慢师姐歉然道:“你们何时回来的?好久没见娉娉了,两个小家伙也想她了,吵着要回来……”
景旭师兄淡淡道:“你先带她们两个走,这里有些家务事要处理。”
慢慢师姐听话的点点头,悄悄与霁月师兄交换了一下眼神,拉起小石榴和天青朝门外走去。
以慢慢师姐的尿性,自然是乖巧懂事的阳奉阴违吧,果不其然,我跟着她走出去几步,却见她转过回廊,又带着两个小瓶子偷偷溜了回来,屏声凝气蹲在了窗户下面听起了墙角。
我无奈的拍了拍她清秀的脑门,复又走进剑拔弩张的房间里。
景旭师兄对霁月师兄说:“叫你来没别的事,待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你只管护好星沉,这是我们欠他的,你听明白了吗?”
霁月师兄茫然点了点头,竟没有反驳景旭的话。
我想起往日他与星沉见面就掐的情景,鼻子不由得一酸。
帝后却已发疯似的在房中翻找了起来,“他不是走了吗?你动他真气做什么?”
帝后忽然狐疑的四下张望,喃喃问道:“娉娉呢?你媳妇呢?”
景旭师兄淡淡道:“她不是我媳妇……从来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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