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聚之时,又岂会想到将来风流云散。
随后不久,王越的父亲去世,萧夫人美艳至极,守不了空房,带着王越嫁给了朝中一位官员。她却还惦记着当年的这位密友,知道钟夫人去世,还让王越来看一看故人,最好把婚事给办了。
天知道萧夫人弱不禁风,又是个水性杨花的性子,怎地会和钟夫人这位女中豪杰结为莫逆。
王越没想成亲太早,况且这桩婚事又是母亲定下的。昔日,他对母亲急匆匆地再嫁颇有些看不起,和父亲也曾鹣鲽情深,也曾鸾凤和鸣,她却再嫁得这般快。这些年来,母亲一见到他就哭诉自己当年过得多么悲惨,年轻新寡,又是生得极美,不免遭人惦记。可是她既有钟夫人这位高手作好友,能有多惨自然也不会有人信了。说到底她只是个吃不了苦的人。
遇到这种母亲,他在感情一事上看得越发淡了。
自从懂事后,知道自己有一位「未婚妻」,他便一直不靠近山南道,但母亲哭哭啼啼,每次见到他,都要提及此事,他挨不过,也不专门探寻,只需让人路过山南道,顺便问一句便可。谁料再次登门,竟然物是人非。
如果早知道此「霖霖」非彼「琳琳」,他也没必要一直避而不见了。当年的事他记得不甚清楚,但既然是他曾经应承下的,年纪再小也无法推托,做不成夫妻,也是相识一场,可为这位师弟尽些心力。
「吴伯,你到门外帮忙守着,我为师弟疗伤。」
「王公子,你会治伤,这、这真是太好了……」吴伯大喜,忙不迭地道谢。
「未必能治得好,先看看吧。你去烧一锅米汤,要稀一些。」
「老朽明白的,明白的。」这么多天以来没有一个大夫敢说治伤,最多是开了许多大补的药,给少爷吊命。也是亏得少爷身子骨不错,才熬了下来。
看着吴伯出门后小心翼翼地阖上房门,王越面上的笑意淡了许多。到此艰难时刻,别的废话也不必多说。他若是有歹意,吴伯和陆之霖一个老一个小,不够他一剑的。而吴伯自然也是忠仆,不可能是仇家伏下来专等隐山派的亲朋好友自投罗网的棋子,否则也不必给陆之霖用老山参汤当水喝。
药碗就放在床头,旁人看不出,他在外面就闻着了。
可偏偏就是这些大补的药形成一股药力,裹住了陆之霖体内的那道微弱的护体真气,他的脏腑处有的长合了,有的不受药力的,却是伤上加伤,弄得越加复杂。
形势危急,他又不是名医,没有好的办法,只能用东极长生功,将对方伤势转移到自己身上。而且运转东极长生功时,必须对伤势全然接纳,所以对伤者身上的反噬毫无抵抗,而陆之霖身上有护体真气在,到时真气长驱直入,不分敌我,他所受的伤害自然要远胜过陆之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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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伯虽然不知米汤做何用途,但王越吩咐,他便毫不犹疑地去做了。好在为了就近照顾陆之霖,门外就有石头搭成的小灶。他熬好了米汤,没听到王越唤他,便在门外守着。
快到落日时分,离着闭门疗伤已有三个时辰。吴伯虽然紧张少爷的伤势,但他毕竟上了年纪,不自觉地开始犯困,忽然听得里面有人道:「吴伯,进来吧。」
他立时打起精神,推开门,看到王越仍然坐在床沿不动,像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但定神一看,却让他吓了一跳。
原先俊美无俦的容貌,竟像是被什么精怪吸了元气,变得肤色晦暗,满脸病容,竟然完全看不出初见时的一分俊美!
他还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再多看两眼,却还是如此,早上还是一个俊雅公子,傍晚便如一个久病的病汉。若非他身上衣裳未变,吴伯几乎认不出来!而躺在床上的陆之霖,面上却有了几分红润,睡得甚是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