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实俞滔并没有死。江黔心想,元丹就是他们修道之人的真身,只要元丹还在那么就不会死,他知道自己用禁术封印元丹是一件违背天道的事情,可是他就是不想失去师兄。
这就是他江黔的私心,他所有的念头都在师兄身上,当初他看到师兄被彭睐毁去血肉的时候,曾经想过当时便耗费毕生修为来拯救师兄,可是当时霁月门发生如此浩劫,师父师叔皆已仙逝,大师兄临死前将霁月门托付给他,如果江黔还要一意孤行用修为救俞滔,那么他们的霁月门恐怕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没有忘记大师兄的话,又怎么能不管霁月门。
但是江黔的私心让他无法释怀,他封印了俞滔的元丹,旁人都以为江黔是痴念太深,说不定将来也要入魔。他自己知道,他是有痴念,只是因为他痴恋师兄罢了。
后来他也不知世界竟是如此发展,也好在他没有辜负大师兄所托,到来今日他在大师兄的面前,还能说一句他江黔问心无愧,即便是在感情上,他也依旧是坦坦荡荡地喜欢师兄。
江黔说,“是,是我安排好的,师兄,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做的好啊!”俞滔一拍江黔的肩膀,“很好很好!师弟,以前我还小看你了!还以为你是个墨守成规的人!是我错了!师弟!当年我如此小看于你,你可不要同我置气啊!”
听到这话,江黔先是愣了愣,再来哭笑不得。
他还以为师兄会跟他生气,问他为什么要冒险做这种事情,而且还是禁术,又以为师兄理解了自己对他的感情,现在想要质问他。谁想到俞滔居然是这反应,他想,这两种里好歹你能理解一个呢?我为何要等你三百年?为何要冒如此大的危险?可偏偏眼前这个人是俞滔,对修炼相当在行,但对感情这件事,根本就是个白痴嘛!
可能是看到江黔的表情,让俞滔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热情过头,他身为大师兄,对同门师弟都该有好好授教引导之责,他连忙干咳两声,又说:“但是这件事也太危险了,师弟,事已至此我不能再说你什么,但是今后你一定要注意,不能再做这种事了。”
江黔一边点头,心里一边却又在想,自然,今后还能有几个师兄呢?师兄永远只有一个,他也永远只会做一次。
“是,师兄,我听你的。”江黔说道。
俞滔突然说,“也不对。”
“嗯?”江黔奇怪,哪里不对?还是师兄想明白了?
俞滔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对身前的江黔说,“不是师弟,现下我应该称呼你为掌门!”
言罢,俞滔拱手作揖,对江黔说,“弟子俞滔,拜见掌门。”
这可把江黔吓了一跳,他连忙伸手扶住俞滔的手腕,道:“师兄何出此言,当时若没有发生彭睐的事情,今日这个掌门就应该是师兄你来做的,换言之对我来说可是捡了便宜,现在师兄你要是对我这么说,那我可真是折煞我也。”
可俞滔一本正经地说,“但你现在就是霁月门掌门,而我一天为霁月门的弟子,也就必须守规矩喊你一声掌门。”
江黔真没想过还有这种事,当初他满脑子只是想着如何让师兄活下来,这种细节方面的事情他可没想到,而现在俞滔要跟他算的这么明白,江黔想了想,只得说道:“那么师兄,今后若是霁月门的事情,我是掌门,你是弟子,只望师兄到时不会介怀——”
“不会——”
江黔看着俞滔的眼睛,“在平日里我只是个演员,而师兄你尽管对外说是我的助理,但在我心里你是举足轻重的地位,我守了三百年等到了师兄你,绝对不仅仅是让你看我作为一个掌门,或者作为一个大明星出现在你的面前,所以……”
俞滔看着江黔,这番话说的他都有那么一些感动,他连忙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能让我今日站在这里,我都要跟师弟你说一声谢谢,我知道你不想因为你是掌门而导致我们之间有什么隔阂,这点你自然也能放心,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弟。”
听到这话,江黔就一点都不感动了,什么师弟!他才不想做什么师弟!可是他又相当了解自己师兄的心性,向来可能吃吃软,但却是个绝对不吃硬的人,所以他不能硬来。
“师兄,听到你这话我很高兴。”江黔轻声说道,“所以今后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不要分开了,好吗?”
看着毕竟已经孤身一人生活三百年的江黔,俞滔心里也隐隐有些同情他,毕竟高处不胜寒,而且江黔过着两面的生活,很多话不能对陶非张小胖他们普通人说,亦不能与门派中的其他弟子说,如此想想,江黔的生活的确挺辛苦的。
这么一想,俞滔对江黔反倒是产生了亲近之情,连忙说:“好,我答应你,不会分开,这三百年,可辛苦你了。”
有此话让江黔内心激动不已,这三百年来的孤寂对他来说还算什么呢?足矣!
“那师兄今后可还有什么打算?”江黔问道。
俞滔还真就想了想,这世界现在的三百六十行他已经了如指掌,可却没有一个有兴趣的,他还想继续修行,然而眼下他刚与元丹重新融和,尽管是他自己的元丹但还有些不够稳定,不可操之过急,得慢慢修养。
这个问题,俞滔还真是答不上来。
于是江黔便说,“想不到也没关系,师兄既然说了不想与我分开,那我们还是一切照旧,师兄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