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渊的声音都在颤抖:我知道你自始至终都是在骗我,离婚这种把戏太肤浅,你这些天对我的好也是假的,我知道你在试探我。可我想哪怕只是几天,我也愿意被骗,我心甘qing愿,我爱你爱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你看不到!
浅深不能言语,顾景然完全反应不及。
我早说过了,不是你的就不要乱想,你不听,还陷得那么深,成何体统!
不该出现的声音忽然出现,屋里的三人纷纷朝门口看去,只见倪道远黑着脸站在门口,旁边站着辛梓,他只是轻轻扫过他们三人,然后收回视线。
小渊,不要再错下去了。
倪渊失神片刻,立即回神:如果我说我就是要他死呢?他yin狠的目光落在倪道远身后的人身上。
那我就废了你,看你还敢做这种败坏家门的事!倪道远终于发怒,我给你机会你不悔改,我给你时间把事qing摆平你不做,那好,我来。
不!他根本配不上浅深,他什么本事都没有,凭什么站在浅深身边?
你当人家任你宰割吗?倪道远甩出一叠文件,白花花的纸散落在倪渊面前,这些文件其实都是没有效用的,却有人可以证明你cao纵黑市!那个叫夏季的已经全部招了,还不悔改?
倪渊低头看着地上的纸,没去捡,可他的脸色却一寸寸地白下去。
浅深看到他这个样子忽然想起小时候的她握着剪刀刺向他时,他傻愣愣地站着不动,而小脸已经惨白得发青。那形单影只,惶恐却不敢挣扎的模样在那瞬间烙在了浅深的心上。
倪道远看着这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却胜过亲生儿子的人,悲从中来,如果在他那点心思刚出来的时候他就先掐灭了它,大概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
你跟我走。
倪道远说完就转过身,顾景然见倪渊一动未动上前拉他,倪渊挣扎了下,过了片刻,终于抬起沉重的步伐。
小渊。
在他即将迈出家门的时候,浅深叫住他,平静地说: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把你当作弟弟看了,亲弟弟。
有什么朦胧了眼眶,温热cháo湿,却倔qiáng地不肯落下。
其实,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两天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所以,我不会后悔,也不会说对不起。
倪家父子一前一后地离开,顾景然对辛梓慎重道歉:我母亲爱子心切,请你原谅。不再多说,他没看浅深眼便匆忙而去。
他们走后,只留下浅深和辛梓面面相觑。一室静下来,偌大的客厅显得冰冷冷,即使还站着两个人。辛梓进门后就没说过一句话,穿着黑衣黑裤,脸色似乎也跟着沉着,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深遂沉默,但就是没有看浅深。浅深望着他,心里毛躁不安得扑扑直跳,张一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打破样的尴尬场面。可是,辛梓既然还在里没有走就表示应该有话跟她说,那她就再等一会。
果然,几分钟的死气沉沉过去后,辛梓终于有所动作。他拿出随身带来的文件夹,抽出里面的离婚协议书,走到浅深面前,一弯腰把东西放下,清冷的嗓音没有起伏:文件在这里,我看过了,你拿回去吧。
浅深脑子里轰地一声炸了,目瞪口呆地盯着辛梓平静得过分的脸,他的眼睛透过镜片看着她,眼神gān净清透,没有夹杂一丝欺瞒的qing绪。
浅深身体僵硬得没法动弹,扯了个笑容估计也难看至极:你签好了?
嗯。模模糊糊的鼻音,辛梓两手cha袋给了个简单的回答。
你真签了?
辛梓避开她的视线,说:不是你让我签的吗?
梁浅深立刻面如死灰,可不消半刻她体内有一团火气开始熊熊燃烧:我我让你签你就签?
梁浅深,不要像小孩那样。辛梓眉头都没皱一下。
梁浅深被戳到痛脚,若是往常可能已经开始反击,可这次她没有办法,这件事是她先引起,可是,浅深懊恼得想要撞墙,她不是已经暗示过他了吗,莫非他没听懂?
辛梓用余光看到梁浅深一脸挣扎,故意问道:难道我签了也不对吗?还是要我跟以前一样哀求你不要离婚?你的要求是不是过分了?这番话说来,梁浅深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她扬起脸,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红,她气急地说:我没有那样的奢望。
那就好,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浅深禁不住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辛梓微微低头,脸上带有微笑,可在浅深眼里那却是温柔的残忍,他对她说:我知道,我配不上大小姐你,我还可能沦为阶下囚,我让你失望了。
辛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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