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终究妥协了,伸出骨节如玉的手。
“欸等等,”孙婵把盒子放在床边,把那双带有薄薄茧子的手捧在手心呵气,等吹热乎了,扯出手帕为他仔仔细细擦了手,“好了,吃吧。”
荀安拿起一块核桃酥放进嘴里。
“这就对了。”看他吃了一块又一块,一盒核桃酥很快便空了,孙婵为他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边,“你知不知道,刘瑟昨晚死了,傅祎受了重伤。陛下怀疑是我爹做的,今日宣我们入宫对质。”
“知道。你伤心吗?”
“我为什么要伤心?”
荀安避开她的目光,慢悠悠道:“傅公子似乎很爱慕你。”
孙婵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我?你说傅祎爱慕我?他昨日还想杀了我呢。”
荀安道:“因为你说……我是情郎,傅公子心中不快,才会对我起了杀心,可见他爱极了你。”
侍卫大人看来是钻牛角尖了,怪不得态度这么冷淡呢,但是这个牛角尖钻得挺好,孙婵只希望他不要多想,不要对自己的身世生疑。
走了两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夜深了,小姐请回吧。”
荀安的脑袋肩膀和双臂都垂下,整个人蔫蔫的,孙婵忍不住上前揉揉他的柔软的黑发,“但是我只爱你啊……怎么办呢?这么多的公子爱慕我,但我只钟情于你这个没有感情的小侍卫。”
“嗯……”少年依旧垂着头,声如蚊嗡。
“‘嗯’是什么意思?”
“知道了的意思。”若不是孙婵离得近,大概听不见这句话。
“好吧,”她离远了些,一本正经道:“以后我不来找你了。”
荀安抬头望向她,面无表情,“好……”
“每天让我摸黑到这儿,鬼鬼祟祟避着人,你也不好意思对吧?以后换你来找我。”
孙婵靠近他,鼻尖相对,说话时热热的兰麝香气萦绕在他鼻间。指尖顺着他凌乱的长发,挑眉讪笑,“你必须每日出现在我面前,无论用什么方式。如果我哪一日见不到你,就来找你算账。”
觉着荀安都快哭了,一张白皙的脸涨红,孙婵放开了他,收拾了盒子,边用手帕为他擦去手上的油渍,边理直气壮道:“过两日我就及笄了,你肯定知道吧,礼物肯定也准备好了吧?就算没准备也不要让我知道,明日就去准备,不够银子就问我拿,总之我要你的礼物。”
煤油灯的映衬下,孙婵的脸庞温柔清丽,嘴里却说着稚气的话语,荀安含了一缕淡笑看向她,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