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先帝。”捏了捏手肘,美目中带了担忧,“婵儿还记得,先帝从未立储,驾崩得蹊跷,没有遗嘱,当今陛下才顺利继位。”
俞氏想通了其中关节,“我也问过你爹,先帝对他的确没有特别的交代。也许还是不放心吧。”
孙婵神色凝重,“无论有没有,若陛下怀疑一分,国公府便处在万分险境。”
“你怀疑,陛下与皇后,要借你的婚事做文章?”
“女儿也不确定,不过,总得小心着些。”孙婵叹气,“女儿别无所愿,唯愿爹娘平安,就是脱了这贵女的身份,一家人一道隐居山野,也是好的。”
“那可不行,”俞氏笑道:“总还得留下两个丫鬟,你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到了山野,谁来照顾你?”
……
孙婵午睡醒来,柔和的日光被窗棂筛过,落在脸上,她忍不住伸手去触一触这团毛绒绒的人间生机。
爹爹养的雀儿吊在廊下,后来沈青松不喜欢,便叫厨房炖了,此时正叽叽喳喳地叫唤着。
秋冬季节,寒梅结了花骨朵儿,迎着冷冽的风轻轻摇晃。
孙婵心情好极了,吩咐绛芷为自己梳妆,心中惦念着她的侍卫大人。
这样好的天气,那呆子定然在武堂里,一遍又一遍过着枯燥乏味的招式。
绛芷说梅花的花苞结得极好,这个冬天定然开得好,可以预备着做些梅花糕、梅子酿、梅花酒。
见孙婵看着镜子发呆,仍不住唤她:“小姐想什么呢?”
“想你家姑爷呢。”孙婵犹自怔怔,这样一句羞恼的话便脱了口,霎时双颊飞红,一双杏眼沾染了盈盈春意。
“小姐真好看……”镜子里的姑娘气度端华、巧笑盈盈、不可方物,令看惯了的绛芷也出了神。
她家小姐向来是美的,却有些不近人情,这两日常常笑,整个人也柔和了下来。
“想姑爷,也没什么不可的,小姐马上就要及笄了。”绛芷打趣道。
“好了好了,不过一时失言,你可不许嘲笑我。”
绛芷挽好了发,孙婵寻了一根粉色的宝石簪花珠钗,令绛芷插在髻旁。
绛芷疑惑道:“小姐不是前两日才说,这簪子俗气吗?”
“今日我又觉得,还挺好看的。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孙婵在镜子前左右比划,上辈子到了后头,整天蓬发垢面,乌黑的眼圈、层叠的皱纹,令她生气地把屋子里的镜子砸了。
这些新鲜活泼的玩意儿,前世的她从来没用过,也只有这几年光阴,新鲜娇嫩的容貌能衬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