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其中。
傍晚时分,她仍晕晕乎乎的,被拉起来梳妆,她垂着眼睫扮演任人摆布的牵线木偶,换了皇后的礼服,被从乾龙殿过来的李凌风牵着手,百般宠溺地带到乾清宫。
“听说韫儿今日没有乖乖喝药?不喝药,病如何能好呢?你闹别扭,也要想想我们的孩子。”
她一言不发,耳边似乎响起一句他在她神志不清时的呓语,“皇后,朕的长子,怎么能流着傅家的血?”
他亲手杀了她的孩子,傅韫单薄的身子几乎被繁复的衣裙压垮,还好那药会麻痹她的神经,她只觉得心里钝痛,不会一开口便哽咽不能言语,或泪流满面。
“药,苦。”她淡淡道。
他停下,仔细看了看她,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韫儿怎么还这样娇气,下次喝药,让御膳房先备着你爱的甜点,或者朕亲自过去喂你喝下,如何?”
“谢谢,凌风哥哥。”她直勾勾看着他,眼眶凹陷,黑白分明的凤眼大得惊人。
纯黑的眼仁令李凌风莫名心惊,他眼神躲闪,牵着她继续向前走,“韫儿,待会当着大臣家眷和你爹爹的面,千万不要再跟庭欢置气了。不管怎么说,别失了皇后的体面。”
“我记住了。”
……
到了酉时,女眷一并去乾清宫赴宴。
受邀的皆是皇帝亲近的臣子,算是家宴,皇帝太后坐在首位,大殿上两列桌案,按着职位高低男女对坐。
爹娘缺席,孙婵破例坐在赵贵人下首,对面的正是久不入京的陆匀之。
陆匀之前面坐着匈奴王子。
这两人都冷着脸端坐,谁也不想搭理对方,明显是李凌风安排的。孙婵一看便抿唇笑了,难得看这混世魔王吃瘪。
待孙婵落座,他立即挤眉弄眼,因为她身后,荀安贴墙站着。
孙婵暗暗紧张,荀安换了个面具,不知匈奴王子能不能认出他是昨日破了他招数的人。
“好无聊啊。”陆匀之张着嘴巴做口型,却一丝不苟跪坐,把陆氏的风范揣在身上。
孙婵笑了笑,坐在她左手边不远处的赵贵人,素手捻帕掩唇,与她搭话,不咸不淡说了几句。
她的容貌只能说是清丽,言语交锋并未露出什么破绽,看着不像心计深沉的人,提到陛下时,还有些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