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婵楞了半晌,彻底驱去了睡意,眼神清明,垂了眼睫娇羞道:“是啊……你个不知节制的愣头青,折腾了我整夜。”
“小姐!”
他竟跪拜在地,不断用额头捶着地面,黑亮的发丝铺洒一地。
“你干什么?”孙婵大惊,连忙下床制止了他的自虐行为。
荀安微微侧身躲避她的触碰,眼睫嘴唇乱颤,看起来悔极恨极,他霎时起身,那了墙上悬挂的一把嵌珠缠金鎏银匕首,低垂着身子,呈到她面前。
“小姐!唐突小姐,属下死罪。请小姐亲手了结属下,保全小姐的名声。”
孙婵一手撑在地上,看着他颤抖的手臂,额头上的一片红肿,气极反笑,伸手拧了他白皙的耳廓,“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别扭的人。自己觉得委屈,躲起来生气,偏生不过来告诉我。你若觉得轻薄了我,大可以去向爹娘求娶我呀,这不也是你心中所愿吗?”
不动神色拿下他手里的匕首,拉着他的手臂环过自己的身子,孙婵乖顺地伏在他怀里,柔声道:“荀郎……”
一夜好眠的少女柔弱无骨,仰头眸中水光凌凌,她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纤指揉捏他的耳垂,抱怨道:“你口里没一句实话,装什么正人君子,在床上……”
她的话顿住,因为他抬手捂住了她喋喋不休语出惊人的红唇。
想起他的手掌方才碰了地面,地毯每日有人清扫,还是觉得挺脏的,孙婵装作打了个寒颤,悄然拉下他的手,置于她背上。
“你心中定然也是欢喜的,就是嘴里不肯承认而已。若我嫁了别人,你才会真的发疯呢,对不对?你昨晚在山洞里说,一刻也离不得我,我可当真了。”
荀安低头望她,眸中有些触动,不知想到什么,存了两分呆滞两分挣扎,又有几分狂喜。
孙婵觉着他太可爱了,双手搂着他脖颈,要凑上去亲吻。
荀安脑袋后仰,表示拒绝,“昨夜唐突,已经铸成大错,婚期定下前,万不可再有越矩之举了。”
这人做事一向妥帖,既然说道婚期,应是在心里把日后孩子要上的私塾也安排了一番,孙婵见状,不再纠缠,伏在他肩侧,闷声道:“真没意思。”
……
清晨孙婵去饭厅和爹娘一道用早膳。
她心情不错,吃着小米粥,时不时哼一小段曲儿。
孙文远和俞氏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
“咳咳,婵儿,听说你昨晚,动静闹得挺大啊。”孙文远拳头置于嘴边,轻咳两声。
孙婵笑了笑,唤人把荀安抬回她房里这种事,定是瞒不过爹娘的。
俞氏道:“今日一大早,荀安就到咱们房门前跪着,说……要负荆请罪,还说要求娶你,一下一下实打实地磕头,把额头都磕破皮了。我瞧着那孩子精神状况不太对,就先打发他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