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漾一双乌眸懵懵懂懂,对她的解释也似懂非懂,可莫名地,心中却隐隐生出一丝窃喜。
原来师父和神女大人从未有过亲密的结合么……
一连多日,尧音将自己关在莺峦院内修炼,自那日从月宫回来后,她心境总算是有了一小点进步,可仅这一小点进步,都令她受益匪浅。
尧音缓缓睁开眼,不知为何,她隐隐有种感觉,若是她能彻底突破心境,或许可重达上神之位,不,或许还不止如此……
她长吁一口气,看来日后得想想办法,多走几次月宫。
“神女大人……”银桐迈着两条小短腿跑进来,一个疾冲到尧音面前。
尧音额心微蹙:“跟你说过多少次,莫要咋咋呼呼。”
银桐立即站好,道:“神女大人,尊上来咱们殿里了,说是有东西要给你。”
尧音面色一僵,她那日的话说得明明白白,他也分明冷脸拂袖而走,怎的还会来找她?
想当初他为了给小徒弟做主,硬生生与她冷战数百年,从不曾主动与她说过一句话,足见此人是何等的清高凉薄,她以为,至少千年内,他们是不会再有交集了的。
“你告诉尊上本座正在修炼,不便相见。”
“啊?”银桐为难地揪了揪叶子:“可是……尊上说这个东西对您很重要的。”
尧音面容甚为平淡:“你替本座多谢尊上的好意,东西就不必收下了。”
这下银桐更加为难,纠结了半晌,才不得已道:“好吧~”
待她走后,尧音立刻手动封上一层结界,一点不想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扰。
另一边的前殿内,洛华已等了一阵,他单手负在身后,看了看那薄薄的一册心法,眉宇又凝重些许。
尧尧如今的状况,心境问题刻不容缓,这心法是他近几日根据尧尧的体质重新修编的,因为时间太过仓促,暂时还只有初阶部分,但足以解她的燃眉之急了。
“祖爷爷~”简糊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肉呼呼的爪子一下子扒拉上他洁白的衣裾,二话不说便开始诉起苦来:
“呜呜祖爷爷,你不知道我在这里过得多不好,他们都讽刺我欺负我……”简糊边说边装模作样挤出几滴眼泪,然而洛华表情淡淡,只微微动了动唇:“放手。”
简糊见他那神色,讪讪放开自己的小短手,嘟囔着道:“我讲的都是真的嘛,祖奶奶还说我是你那边的人,让他们都防着我呢~”
这回洛华终于有了点反应,微微垂颚:“她亲口所言?”
简糊下意识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是那棵蠢桐树……”
“尊上……”简糊解释到一半,便见银桐小跑着进了殿内,气喘吁吁道:“尊上,神女大人说她正在修炼,多谢您的好意……”
银桐话未说完,只见一道残光闪过,哪儿还有尊上的身影?
银桐张了张嘴,讪讪望向一旁的简糊:“尊上是不是生气了?”
简糊直接倒头横躺在地:“这我哪儿知道,祖爷爷不天天都是那副表情嘛。”
银桐赞同地点了点叶子,也对,尊上似乎做什么都是淡淡的样子……
她默默想着,心里不免有些可惜,尊上手里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哇,神女大人为什么偏偏不肯收呢?
后院中
结界外有些许气流涌动,尧音蓦地睁开眼,果然见那层薄薄的白雾后立着一个修长身影。
尧音紧抿着唇,眉头攒成一团。
衡量良久后,终是捏了个诀,白雾瞬间散去,总归这样低等的结界也是拦不住他的。
她起身微微行礼:“尊上。”
洛华眸色偏冷,一言不发,只直直望着她。
尧音不由自主后退两步,一时间心跳如鼓。
“尊上,小神以为那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希望尊上……”
“离你远点?”洛华截下她的话,嗓音比以往更加清冷:“关心你是虚情假意,送你人参果亦成了居心叵测,究竟在你心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尧音低下头,朝他深深一拜:“尊上在小神心中,便如同父神一般,光辉普照,令小神从心底里敬畏崇仰。”
“尧尧,你够了,”他捏紧掩在袖下的心法:“我不是你父神。”
他语气很是沉重,沉重得尧音抬不起头来,仍旧保持着深拜的姿势,一脸的战战兢兢。
她觉得自己每一句话都说得很谦恭了,可他还是不满意,总是如此这般用威压恐吓她,当真卑鄙的很。
两人谁都不说话了,沉默许久,洛华终是将袖中心法拿出:“这是为你编写的,重要的地方我已标记出来,你按此法修炼,心境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尧音稍稍抬头,看了眼他手中的蓝皮书册,却迟迟没有动作,半晌后,只听她低声道:“不劳尊上费心,小神已有提升心境的法子。”
洛华眸色渐深,盯着她缓缓开口:“是青离?”
尧音唇瓣略微发白,紧抿着没有答话,可他的目光却愈发冷凌,言语间是不加掩饰的寒凉:“我从不知,你与青离神君竟这般熟识。”
尧音呼吸骤然加重,好半晌才艰涩道:“尊上,这是小神的私事……”
话未说完,洛华甫一挥袖,蓝皮册子腾空而起,直直落在她眼前。
“不会再有比这更适合你的心法,”他冷冷看着她:“人心叵测,你最好谨慎一些,莫要轻易相信他人。”
话毕一个转身,化作一道白光,须臾间不见了踪影。
直到这时,尧音才算松了口气,抬手捏住那漂浮在半空中的薄册,看也不看,封存进后院的一块巨石之中。
待到日后离开时,自然能连着这院子一块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