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狡辩!”绿桑一点也不听解释。
“够了。”看着两人即将扭打在一起,冰临不得不出声阻止。
绿桑不情不愿松手,哼了一声,随即笑脸迎向她心心念念的冰临师兄:“冰临师兄,你是不是来这里救我的?”
银桐整理好衣裳,郁闷道:“我才是来救你的好吗。”
“你闭嘴。”
银桐委屈地撅起唇,一脸幽怨望着讨好冰临师兄的某人,终是没忍住碎碎念:“分明冰临师兄才是故意见死不救的,哼,有色无义……”
—
天宫里的玉液虽口感极佳,却颇为醉人,大抵玉液之于神仙,便如同美酒之于凡人,越是贪饮,便越是上瘾。
尧音本就昏昏欲睡,几杯下肚,头脑更加沉重,期间不少仙家陆续上台拜会,她也无甚兴趣,自顾自称肘斜靠,半阖着眸,一杯接一杯畅饮。
她平日里一贯是高冷形象,也没结交过什么仙友,故而拜会她的人少之又少,可青离就不一样了。
这位器药界鼻祖,大概是上神里最受欢迎的,敬酒的人就没断过,一如澜水上仙,元陀老君之流,皆是有求而来,至于蔚然仙子,八成是为情而来了。
对于蔚然,尧音也听说过一二,此人游戏人间,却片叶不沾身,说起来,这天界上一半的仙君只怕都与她有过一段“情缘”。
但这些都与尧音无甚关系,她此刻意识已渐渐模糊,却喝得愈发凶猛,仍旧是以肘撑额,广袖垂落,露出一截细白藕臂。
“洛华,你们家尧尧似乎不大对劲。”云曦望着尧音的方向,颇为玩味道。
洛华默了默:“她从未饮过天宫玉液。”
话音刚落,那团纤影便双手撑着案几站起,摇摇晃晃往这边走来。
云曦嘴角弧度渐深,这下热闹了。
“洛,洛华,我,我有事要…同你说。”
她双颊染上醉人的酡红,目光夹杂着丝丝痴迷,仿佛又回到了许久之前,那时的她便是用这样一双眸子看着他,亦是如此炽热浓烈,直直燃进他心底。
他心下柔软许多,近日来的烦郁一扫而光,面上却是一派矜淡:“何事。”
尧音提着裙子,绕过辛漾的小桌案,兀自来到他身旁,一下子扑到他身上,死死抱住他手臂:“洛华,我不想和你解除阴阳双生契,不想离开你,我们别分开好不好…”
洛华薄唇轻勾,垂目睨向她:“想通了?”
尧音脑袋贴在他肩臂上,没理会他的话,只呐呐自语:“洛华,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云曦到底没忍住,噗哧笑出声来:“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酒后吐真言?”
洛华已然习惯了他的调侃,眼皮都没抬,正襟端坐,对醉酒纠缠的某人既不回应,也未拒绝。
可纵然如此,云曦也能感受到他此刻愉悦的心境。
洛华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孤高了。
云曦大抵能理解洛华为何这样宠着小徒弟了,那么孤高又护短的人,从上古到如今,万万年的时光,唯一一次收徒,自然是护着,宠着,给予无尽怜慈,将她捧在手心里养大。
而对于尧音……恐怕连洛华都没意识到他究竟用情几深,想必当年答应与她结为仙侣,他给自己的理由也多是那救命之恩。
这千万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她的追逐,所以从未担心过失去的后果,恰恰尧音又是那样至情至性的女子,从前没有被洛华偏爱的小徒弟,她自然可以义无反顾,可如今,两人怕是……缘分将尽了。
也好,她救他一命,他还她一段情缘,日后两人各自安好,可比这样三天两头敌对强得多,也省得一出什么岔子,洛华便上他那儿要宝贝。
尧音迷迷糊糊抬起头,忽而松开洛华,转身趴到案几上,拿起他的杯子便往嘴边送,玉液添满一次又一次,喝得津津有味。
洛华也不管她,任由她去折腾,只在她身旁立了一道无形的屏护,以防她不慎摔倒下去。
天后却是坐不住了,望着着啼笑皆非的一幕,斟酌着道:“尊上,要不要本宫派人送碗醒酒汤来?”
洛华修眉微敛,薄唇动了动:“不必。”
云曦了然一笑,对着天后道:“何必送醒酒汤呢,娘娘日后多送几壶玉液去洛华宫,尊上定然欢喜得很。”
天后摸不准洛华的意思,更不敢如云曦般随意调侃,只附和着道:“帝君说笑了。”
云曦挑挑眉,他可没说笑,多来几壶这样的仙液,说不定两人还有的救……
“打起来了,那边打起来……”
台下不知何人大喊一声,传来阵阵躁动,与此同时,洛华收到辛漾惶然无措的传音:“师父!”
洛华神色微变,直接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原地。
另一边的银桐在事端初起时便偷溜着跑出来,本想提前知会神女大人,好不容易吭哧吭哧爬上来后,却发现神女大人竟跑去了尊上那处,看起来神志不清,抱着玉壶喝个不停,而尊上早已不见踪影。
“神女大人!”银桐连忙扶起尧音,急急道:“冰临师兄正在和那条臭蛟斗法,小绿绿也带着人同辛漾她们打起来了,神女大人,你快醒醒呀,不然尊上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天后脸色一变,就连一直沉默的天帝也是眉头紧蹙:“你方才说的可是绿桑?”
银桐回过头,才发现天帝天后就在不远处,磕磕巴巴道:“是,是绿桑公主。”
天后拍案而起:“她不是在桃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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