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炉架起来,活蹦乱跳的活虾端上来,直接倒进滚开的汤里。李灿作为东道主,笑着给大家倒满酒后说:“场面上那一套,在这里就免了吧。先吃点菜肚子。”
“呵呵,正合我意。”丁睿笑着响应,喝酒大家都不怕,不过这个场面没那些必要就是。
边吃边聊些闲话,各自吃了些菜下去后,李灿才笑着举杯说:“不管怎么说,一杯酒还是要敬二位的。”杨帆和丁睿笑着接受,各人都打了一轮通关,气氛慢慢的活跃开了。
一瓶五粮液去了四分之三后,李灿脸泛红光,声音似乎也大了一些,对二人说:“二位,今天能坐在一起就是缘分。也不怕二位笑话,我这辈子估计就到这了,倒是杨老弟前程远大啊。今后一定要多多关照。”
这个话自然是客气话,当不得真。杨帆笑着回应:“不瞒二位,前程不前程的我倒不太看重,我这个人不管走到哪里,总想做出一点样子来。”这话,在座的两位都没当真,一起笑了笑,等着杨帆后面的话。
杨帆果然接着说:“两位老兄也都是想有所作为的人,可是大家都清楚,如今想做点事情有多难。”这句有感而发的话,倒是引起了其他两人的共鸣。丁睿立刻接过话说:“是啊,我还好一点,做政工的。二位老弟就不一样了,如今要想做点事情,首先要学会斗争。”
李灿听了瘪了瘪嘴说:“是啊,政法委这一摊子表面上归我管,实际上这三家出了公安这一摊子,其他两家基本不买账。你想做点事情,不斗争怎么能行?斗赢了,才有做事的话语权,不然你说话没人听,跟摆设似地。”
李灿话里有话的,杨帆及时的递给丁睿一个眼神,让他别接茬。这个李灿果然狡猾,兜了个圈子在这里等着人事问题的出现,还是顺着杨帆的话引出来的。这个时候丁睿要是酒精上头了,一拍胸部说什么“有事情互相照应一类的话”,估计李灿立刻就能提出人事问题,谁让这里坐着组织部长呢。
杨帆决定转移话题,脑筋一转倒是有了个主意,于是便笑着说:“李书记这个话,倒是让我想起了明朝嘉靖至万历年间的事情。”
这个话明显是在岔开话题,李灿听了心理一阵暗暗苦笑,心说我还没想说啥呢,没必要动作这么快吧。很明显,杨帆冤枉李灿了,李灿就算想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可惜杨帆是个谨慎的人,任何危机都要及时的扼杀。丁睿虽然觉得杨帆有点小题大做,不过杨帆的意思还是明白的,反正现在是闲聊嘛,顺着这个话题说就是了。
“呵呵,杨帆还喜欢读史啊,说来听听。”丁睿及时的接话,李灿也只能装出有兴趣的样子,一副聆听的架势。
杨帆微微一笑说:“这两朝出了几个名臣,徐玠、高拱、张居正。这三人都是想做事也能做事的人,但是他们想做事的前提是要经过斗争坐上首辅的位置。徐玠斗倒了严嵩父子,高拱斗倒了请辞回家养老的徐玠,张居正则斗倒了首辅不过三年的高拱。从个人历史观的角度来看,内斗不管在任何一种体制下,都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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