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医生给陈满月抽了个血去做血常规,问了过敏原打了针,开了药在病房里挂水。
陈满月掀起眼皮看了眼跟来的何修齐。
说起来,她跟何修齐实在算不上很熟,这会儿还真有点尴尬。
“谢谢。”陈满月艰难地说,“我一个人可以的,您先回去工作吧。”
何修齐看了眼时间,无所谓道:“反正也没什么事,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我帮你看着针水。”
陈满月也不好再说什么,再次道过谢,便闭上了眼睛。
打了针,过敏症状减轻了一些,她还真就这么睡着了。
许明深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安排好的车接他一路从机场赶去医院,问了护士病房的位置,便直接走过去推门。
是个单人病房,小姑娘兀自睡着,脸上的红疹都还没消,眼皮浮肿,嘴唇也肿着。
看着怪好笑的。
许明深合上门,自己挪来一把凳子坐在床边,抬头看了眼所剩无几的针水,按铃。
手背上有一瞬凉意,陈满月睁开眼睛,先是看了眼扎针的左手手背,意识回笼,护士正在给她拔针。
她道过谢,抬眼的瞬间看到了许明深。
男人一双桃花眼半阖,没戴眼镜,有点疲,语气平淡:“睡得怎么样?”
没料到是这么一句,陈满月迟疑点头:“还……好吧。”
她今天拍完广告时间匆忙,只来得及换了身衣服,脸上还带着妆,这会儿脱了大半,唇上的口红也掉了。
这会儿她眨了眨眼,眼线糊了一些,有点滑稽。
许明深笑了一下。
陈满月听出来了,他!在!嘲!笑!她!
护士收拾了东西,起身离开,陈满月闹了个红脸,和脸上的红疹交相辉映。
许明深突然抬手,在床头柜上抽了张纸,盖在指腹,去擦她唇边残留的口红。
动作不算温柔,低声:“丑死了,这破节目找的什么化妆师?”
陈满月愣愣地任由他动作,隔着薄薄一张面巾纸,她只觉得被触碰到的地方都烧了起来。
“你、你……”她偏头要躲,“你在干什么?!”
“别动。”许明深低声警告。
他细心、缓慢地一点点把女孩脸上残留的妆用力擦干净,眼眸低垂,看不出情绪,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才舒缓地坐了回去。
“有这么丑?”陈满月小心地问。
许明深煞有介事:“嗯。”
陈满月:“……”
屋里静了片刻,许明深抬腕看了眼时间,正打算说点什么,何修齐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许明深侧头瞥了一眼。
何修齐手里拎着个保温桶,一时有些尴尬,试探着问:“满月……这是?”
“哦,是我哥哥。”陈满月说得顺口,又给许明深介绍,“这是节目的助教。”
何修齐好似松了口气似的,走了进来,拉出病床上的小桌,把保温桶打开,放到陈满月面前。
是一份皮蛋瘦肉粥。
还不等陈满月说话,许明深就道:“她对皮蛋也过敏。”
陈满月:“是的……谢谢你,何助教。”
“是吗?”何修齐尴尬极了,忙上前合上保温桶,交待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
陈满月也没去探究许明深怎么知道她皮蛋过敏,看着眼下微青的男人,莫名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整理了下枕头,半靠着坐起来,低声问:“是我爷爷叫你来的吗?麻烦了……我还好,不用担心。”
“……”许明深说,“嗯。”
过会儿又补充:“好了就起来,我给你定了酒店,去那边休息一晚。”
陈满月犹豫了下。
许明深说:“不愿意那我走了。”
陈满月忙道:“我去……我不敢一个人待在医院。”
许明深轻笑,声调很轻:“嗯,知道。”
工作人员早走了,留下一张名片,陈满月本来打算借用许明深的手机打给工作人员报备一下,男人淡声道:“给你打过招呼了。”
“噢……”陈满月拉上病房门。
她今天穿了件白t,衣角打结,露出平坦的小腹,玉似的,细腻暖白。
许明深把自己的西服外套罩在她身上,按了电梯下楼,司机等在外头,送两人去了酒店。
酒店是柏宜旗下的,顶层套房已经早早备好,许明深先看着陈满月回到自己的房间,便也进了另一个套房。
陈满月进了屋子,倒了杯管家准备好的温水吃了药,就去洗了个澡。
她还叫管家送来卸妆水认认真真把妆卸干净,看着镜子里白白净净的脸,放下心来。
离开浴室,起居室沙发上多了套衣服,珍珠白色丝质衬衫和一条修身牛仔裤。
她换上衣服,头发都还没吹干,就去敲许明深的门。
许明深拉开门,还是衬衫西裤,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垂下一绺,问:“干什么?”
陈满月转了个身:“谢谢你准备的衣服,我很喜欢。”
“嗯。”许明深也看了眼,“没事就回去休息。”
小姑娘穿着这一身衣服,平白给她添上一丝慵懒的媚气,确实好看。
陈满月笑得眼眸弯弯:“晚安。”
“晚安。”
第7章一定会被人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