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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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洛科揉捏酸痛的身体,骨头因为怪物的放纵如老旧的木门一样作响,他扶着墙面,每下一步台阶都觉得自己走在地狱的火湖中。

“小芙,昨晚睡的怎么样?”梵妮向他打招呼,“你刚好赶上早餐,来点面包和葡萄酒?”

芙洛科本该早就饿了,可面包甜腻的味道反而让他想起丈夫体内的粘液。他口中苦涩,酸水涌上喉咙,只能屏住呼吸回答道:“不,不用了,我还有点事要做。”

“奇奇和你一块去吗?”

“算是吧。”芙洛科移开视线,“浴室有点乱,我会收拾的,木盆我也会赔你一个新的,暂时……还是别进去。”

梵妮耸肩,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她将一小块面包塞进嘴里,目送芙洛科出门。

风雪直到今天还未停下,梵妮百无聊赖,风从窗板的缝隙中钻入房间,壁炉中的火伴着风声跃起,噼啪作响的舞曲中却参杂着球体滚过地面的杂音。

梵妮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天花板,那响动消失,留下一片寂静。

她嘲笑自己的多疑,拿起手边的酒杯,滚动的声音再次响起,敲击地板,动作愈发暴躁,震动让天花板上的灰尘洋洋洒洒落下。

梵妮轻轻拉开椅子起身,拔出挂在墙上的长剑,挡在身前,背靠墙面,踩上楼梯,顺着声音向二楼望去。

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梵妮掌心发汗,经验告诉她,很有可能是芙洛科的仇家找上门。不是所有人都会理解佣兵“拿钱办事”的生存原则,作为佣兵,想要不结仇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芙洛科是优秀的佣兵,却未必是优秀的伙伴。梵妮一瞬间因为芙洛科又一次大意地将仇家引来有些绝望。却还是深吸一口气,顺着断断续续的声音向楼上走去。

球体滚动的声音时有时无,听起来它正在避免被人听到。梵妮背靠墙壁,侧耳静听。滚动声终于停下,继而换上了另一种声音——就像是有人穿了一双滑稽的破烂皮鞋,在地板上摩擦行走。

梵妮确定了声音的源头,她举剑一脚踹开浴室门,却因眼前的状况忍不住干呕,捂嘴后退一步。

一条细长的触手从木盆边缘伸出,努力想要够着地上那块跳动的肉块,那黏糊糊的块状物在地板上跃起掉下,像一条搁浅的鱼,

听到开门声,怪物的触手停顿,他看到梵妮,自暴自弃一般,发出委屈的嚎叫。

他的躯体被拆散,内脏从本就看不出形状的腹腔内翻出,被跳动颤抖的肉块挤压,带着红丝的白色黏膜涨起收缩,吐出黄绿色的液体。

眼球在肉块边缘浮动,那根细长的,被对半切开的触手努力将眼球举起,却掉在木盆外,拉长的神经挂在边沿,如钟摆一般摇摇晃晃。

显然这不是什么追来的仇家干的,怪物并不会因为这点伤就被困在逼仄的木盆里,他这样做肯定是有人给他下了命令。

就算听不懂怪物的语言,梵妮也能意识到怪物此刻的嚎叫声正在努力控诉对方的罪行,而能让怪物受到如此冤屈的人只有一个。

梵妮胃中的食物翻上喉管,她拄着剑,剑尖插入地板,她努力吞咽让自己说出话来:

“我知道这事我不该问,但你是怎么让芙洛科这么生气的?”

芙洛科尚未得知他最担心的两件事竟在同一时间发生,他正因其中一件焦头烂额,而这件事与自己的怪物丈夫无关。

他跳过结冰的小溪,溪边枯萎的草地被践踏发出响动,身后的骑士紧追不舍。他没法停下,即使昨日的放纵让他全身酸痛,马上就要体力不支。

他纵身跃起,攀上树干,试图爬上屋顶。锐利的箭簇划过他的脸颊,刺进粗壮的树枝。他无暇回头,落地翻滚躲过背后的套索,抖落一身雪花。

他很少有如此狼狈的时候,这时候最适合抓捕他这样的雇佣兵:太阳亮着惨白的光,精灵在夜晚的优势无法展现,寒风凛冽呼啸,人群不会在城镇大量聚集,无法阻挡抓捕队伍的进度。

洋甘菊的气味紧追其后,敏锐的听觉告诉他已经无路可逃。各个方向都有骑兵向他逼近,他也无法躲在屋顶,身后的弓箭手早就将利箭对准了他的退路。

现在的芙洛科不过是笼中困兽,与不断逼近的猎手做最后一搏。

他深吸一口气,扭转身体,企图将手中的刀刃插入最近一人的喉咙,过劳的骨骼却在此时抱怨,发出脆响,剧痛击中了他的全身。

他瘫倒在地,无法克制地喘息,此时涌上的自豪心情不合时宜,但他还是拼尽全力抬头,凝视那个从马上跳下,向他奔来的男人。

“老师!”

对方跪在芙洛科面前,将芙洛科从雪堆里抱起,脸颊贴近芙洛科,气息烫得芙洛科打了个哆嗦。

“真倒霉,手腕脱臼了。”芙洛科咳嗽一声,“你长大了,埃德加。”

“是老了才对,老师。”埃德加低下头,“我已经四十八岁了。”

“比起我来还是个孩子。”芙洛科借力起身,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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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复位,“被你追到这份上,看来我不适合做什么雇佣兵,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家庭教师,每天给你们这些贵族照顾孩子就好。”

“我只是运气好。”埃德加接过骑士递来的绳索,反剪芙洛科的双手绑紧,“老师的身手没有退步。”

芙洛科挣扎几次,反而让绳索陷得更深,他假意抱怨:“真不给面子,好歹我也是你的老师。”

“对付像老师这样狡猾的猎物,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能放松。”

埃德加招手,身后的骑士们为马车让开道路,芙洛科坦然接受了埃德加的服务,与他一同坐进马车,看他为自己扫去身上的雪片。

马车内温度舒适,芙洛科恢复了一些体力,以极其暧昧的姿势靠近自己曾经的学生。

“昨天砸了我住的旅馆,今天又这么费力气抓我,总不能是为了和我见一面吧?”芙洛科靠近埃德加的咽喉,轻轻向着他的下巴吹气,“说说吧,是杀了你的政敌还是想让我教导你的孩子。”

“我还是单身,老师。”

“单身?”芙洛科停顿一下,“不管怎么说,为了我可爱的学生,无论什么任务,价格都好商量。”

埃德加苦笑:“既然老师你都这么说,为什么还要一直躲着我?”

“我没有躲着你。”芙洛科显然因为这句话而心虚,“你知道,佣兵的生活总是很忙,收入也不像做家庭教师那样稳定,我过惯了奢侈的生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家那张大床——”

埃德加没有耐心等待芙洛科的谎话说尽,他吻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将谎言全部吞入腹中。

芙洛科担心的就是这个,他的学生,更具体一些,是他的前情人,对他一直念念不忘。距离他们分手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他以为对方早已另寻新欢。

埃德加的舌尖探入芙洛科的口腔,卷起芙洛科的舌尖,发出淫秽的水声,他过于思念自己许久未见的情人,也太熟悉这具身体,从十八岁开始往后的三十年,他一直对其着迷不已。

“我有丈夫了。”

埃德加终于放过芙洛科的舌头,却从对方那里得到的是一句更加伤人的话语。

“我不介意当你的情人。”埃德加抱紧芙洛科,“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只能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相爱,记得那次吗?我们锁紧房门做爱,你敞开腿躺在我的书桌上,精液射在了我的信件上,女仆在这个时候来敲门,告诉我,我的父亲正在大厅等我。你只能憋着气,告诉女仆你得讲完最后一句古语,其实那是一句精灵语,意思是‘我们永远相爱’。”

“这不一样,埃德加,现在我已经有了丈夫,你还是一名贵族——”

埃德加解开芙洛科胸前的纽扣,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衬,他的手从上方伸进衣内,揉捏芙洛科乳肉。

“你的丈夫喜欢这副乳环吗?你是怎么和他解释的?你有没有告诉他,是我把你绑在床上,亲手用尖针穿过你的乳头。你很害怕,疼的发抖,却还是硬了,你不知道你那个时候叫的多可爱,最后因为疼痛失禁在我们的床上。你把自己尿的满身都是,根本看不出来是一名家庭教师,反倒像暗巷里的娼妓。”

“别再——别再说了,埃德加。”芙洛科因为埃德加的话语有了反应,他们确实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日子,“至少我对我现在的丈夫没有什么不满——”

“那么你离开我,是因为对我不满吗?”

埃德加拿起芙洛科绑在身上的匕首,划开身上碍事的衣物,块状的淤青与细长的划痕炫耀着与这位丈夫荒淫的生活。

“你们确实很相爱,告诉我,这些痕迹是怎么回事?”埃德加的手指划过伤口,“看起来你们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做爱,他能接受你那些奇怪的兴趣吗?”

“别——”

“他在床上是怎么对你的?”

埃德加划开芙洛科的长裤,刀尖抵在芙洛科的大腿上,尖锐的刀锋染上血色,埃德加分开芙洛科的双腿,露出红肿的后穴。

埃德加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插入,在其中搅动:“我知道你很喜欢别人虐待你,你从来没有改变,就像我一样。”

“求你了,埃德加,他会生气——你知道我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他可以满足我——”

“你是脑子里只有繁衍的野兽吗,芙洛科!”埃德加因为芙洛科的话暴怒,“又是孩子!因为我是个人类,没法满足你扭曲的欲望,所以你抛弃了我!”

“告诉我,芙洛科,只要能让你怀孕,就算是他是一个满嘴尖牙的怪物,你也会接受他,爱他,让他成为你的挚爱,让他在你体内射入精液,也不管生下的是不是又一个怪物?”

他咬上芙洛科的左胸,牙齿深陷肉中,芙洛科轻声喘息,夹紧双腿。

“没错,埃德加。我只想拥有一个孩子,不管他是什么东西,怪物也好,人也好,他可以让我怀孕,我就会和他相爱。”

“那你就把我当作怪物吧。”埃德加气出笑声,俯身靠近芙洛科的耳侧,“我相信你不会因为与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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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一次做爱怀孕,我和你的丈夫——我们两个,可以轮流侍奉你,直到你肚子隆起,鼓出怪物婴孩的形状,我会将它视为己出。”

“不要……很难清理,他真的会杀了你……”芙洛科还残留着最后一点理智,“他不是那种擅于分享的丈夫。”

“世事难料,不是吗?”

埃德加的手指撑开芙洛科的后穴,敷衍地扩张几次,阴茎便抵在入口。芙洛科因为他的动作发抖,做出最后的抵抗:“别……我真的不能……”

“你明明可以挣脱出来的,老师。”埃德加轻笑,“你只是喜欢扮演这样的戏码,我们玩过太多次,你喜欢在花园里被我扮演的陌生人拉进花丛强奸。你总是会因此高潮很多次,我不得不让园丁在那里种植更多的花。园丁和我抱怨,为什么那里的花枯萎得比别处更快,我告诉他,也许是土壤的问题。”

芙洛科能看到埃德加的阴茎与自己的穴口紧密贴合,他怀疑这样的姿势是埃德加故意为之。那根人类阴茎,带着与别人不同的弧度,会进入自己体内到最深处。

他的腹部会被顶起,疼痛会刺激着他产生新的快感,是与柔软灵活的触手不同的快感,人类的阴茎没法像怪物那样供自己随心所欲的改变,可他们胜在花样繁多。

“你喜欢这样,老师。”

埃德加下达判决,阴茎顶入芙洛科体内,芙洛科高声浪叫,却被埃德加恐吓。

“我们在马车里,老师,你得小声些,还是说,你想看着陌生人做?”

埃德加掀开帘子的一角,光线从窗户涌入,芙洛科在失神间听到嘈杂的人声,风已经停下来了吗?

“老爷,有什么事吗?”

骑士的声音通过夹板,模糊了音色,芙洛科屏气,缩进埃德加怀中,就像他们每一次突发的性爱,埃德加挡着芙洛科,声音从喉管震动而出:“没什么,看看还有多久会到。”

“马上就到,老爷。”

埃德加放下手,芙洛科抬头:“你要去哪?”

“老师还有心情考虑这种事吗?”

埃德加半抽出阴茎,用力顶入,看芙洛科的身体因为快感颤抖。他太熟悉这具身体,知道什么样的动作会让芙洛科满意。

“老师的丈夫也会这么对待你吗?”

“不——他——”埃德加在问话间并未停下自己的动作,芙洛科思绪混乱,“他很可爱,也、也很听话,只有我说他才会——”

“是吗?那他一定听不出老师的口是心非,也肯定无法理解,为什么你正在被我强奸,依旧抱着我不肯放手。”

“他也会、会顶到这里——”

芙洛科仰头,金发落在埃德加的手背上,如同鸟雀轻盈的羽毛般,搔痒着埃德加的心。胸前两粒红肿,银铃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埃德加俯身,顺着乳环舔舐。

“好、好舒服……埃德加……别、别停下。”

“拜老师的丈夫所赐,你比以前坦诚多了。”

埃德加猛地拽起芙洛科胸前的银链,芙洛科后穴夹紧,射出一股白浊,他无力后仰,胸前的锁链被埃德加牵在手中。

“你还是、还是这样,”芙洛科扭动身体,却并不是为了反抗,“我最引以为傲的学生,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拷问我。”

“拷问你?”埃德加拳头缩紧,“我的确有太多问题想要问你,可你——你这七头十角的兽,除了交配没有任何思想的畜牲,你能说出什么让我满意的话?”

“如果你费力气抓我只是为了羞辱我,”芙洛科碧蓝的眼睛带着笑意,与埃德加对视,“你就永远无法知道,那些你想找出真相的事了。”

“我会让你亲口说出来。”埃德加亲吻芙洛科的脸颊,轻声嘱咐,“老师得好好夹紧我,我们马上就到了。”

芙洛科双腿交缠,挂在埃德加的腰上:“如果我没有夹紧,会有什么惩罚吗?”

“我会把你埋在雪地里。”埃德加与芙洛科耳语,“你知道波鲁的天气,风雪会一直下,谁都找不到你,包括你的丈夫。直到春天来临之际,你全裸的尸体会被我带回床上,继续在我身下承欢。”

芙洛科打了个冷颤,他明白埃德加没有开玩笑,这位出色的学生一向说到做到。他开始为自己的大意感到后悔,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车轮滚动的声音停下,马匹打了个响鼻,骑士敲敲车门,提醒到:

“老爷,我们到了。”

埃德加用宽大的斗篷包裹芙洛科的全身,他假作善意,扶起芙洛科的背,继而松开:“真是抱歉,没时间给老师解开绳子了。”

芙洛科挺身,一口咬上埃德加的肩膀,脸埋进斗篷的毛领中,动物皮革的气味混合着埃德加的味道——是洋甘菊吗?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而对方的阴茎还在自己体内跳动。

埃德加走下马车的动作让阴茎顶得更深,芙洛科双眼翻白,几乎要失去意识,陌生人的声音撕扯着理智,不至于让他尖叫出声。

“老爷,需要我去叫仆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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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埃德加压低声音,他也因此得到了大量快感,不得不努力忍耐:“不必,老师太累了,我抱着他就好。”

埃德加迈步,他已经在芙洛科体内射了一次。阴茎在芙洛科体内来回顶弄,精液顺着芙洛科的大腿滑进破碎的衣物。芙洛科只得更用力绞紧双腿,牙齿透过埃德加的皮肉,腥味在口腔蔓延。

“快点……”

芙洛科的声音从牙缝挤出,快感已经累积到顶峰,精液从铃口不断溢出,最后竟稀薄如尿液。

“老师,这个时候失禁不是什么好事。”

埃德加刻意加重脚步,雪地在他脚下发出尖锐的警示。芙洛科喉头哽咽,纯净的雪花无法承受这样污秽的液体,它们会向所有人控诉整件事,这荒唐的淫刑。

耳旁的脚步声终于改变,靴底与石制地板碰撞,芙洛科的意识也如打在石块上的海浪,支离破碎。

“老爷,您吩咐我们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你们辛苦了。”埃德加坐在床上,“先出去吧。”

埃德加解开斗篷,芙洛科再也无法忍受,淡黄的尿液夹杂白色的精液洒落在各处,他无法停下自己的高潮,也无法顾及或许还未走远的仆人,尖叫哭喊。

“放、放过我……太、太舒服了,会死的……”

“老师,别着急,”埃德加伸手,擦拭芙洛科脸上的泪珠,“你得先给我道歉。”

“对、对不起。”

芙洛科啜泣不止,可他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当这是情趣,话语中也毫无诚意。

埃德加深知这一点,他并不恼怒,只是抱紧芙洛科,咬上芙洛科的脖颈。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觉得我活着,至少还能听到你说这句话——”

他拔出阴茎,芙洛科睁开含满泪水的双眼,后穴的空虚让他本能地去磨蹭埃德加的身体。

埃德加避开芙洛科的邀请,低头靠在芙洛科的肩膀上,芙洛科因为高潮无法克制自己的话语:

“埃德加……别停下……”

“老师,我需要你的答案。”

快感登顶却被打断,芙洛科有些不满,挺起胸脯,乳肉蹭过埃德加的手指:“不能等做完吗?”

“老师,我的时间不多了,”埃德加握住芙洛科的手,低下头,“你明明知道这些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父亲,母亲,他们都死了,就连你也抛弃了我。你们都离开了我,你甚至将所有的证据都带走,把所有的知情人都杀死。”

“为什么,老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是,就算是——”

埃德加声音沙哑,他的呼吸声加重,拼命扼制自己的悲伤:“就算是看在曾经教导过我的份上,我恳求您,别再把我当作不谙世事的孩子了。”

眼泪难以控制,涌出眼眶。自那些事发生后,埃德加已经许久未曾落泪。也许是找回了老师,让他心底有了脆弱的底气,一个四十八岁的中年人竟像孩子一般啜泣。

芙洛科叹气,他低头,母亲通常用抚摸安抚自己的孩子,可他现在双手被缚,只能轻轻地用下巴摩挲埃德加的头顶。

“如果你一直都像年轻时那样天真,你现在一定过得很好。”

“那不是天真,老师,那是愚蠢。”

“成为愚人有什么不好?”芙洛科抽出自己的双手,跪坐在床,俯身亲吻埃德加的阴茎,“至少我会保证你永远幸福。”

“老师,你没有这种能力。”埃德加指出事实,“否则我的父母还将健在。”

芙洛科动作停滞,继而缓和,他用牙齿轻咬埃德加的阴茎,吮吸舔舐。

“这是我欠你母亲的。”他说,“她是一名伟大的草药师。”

“我不明白。”

芙洛科从下到上,清理埃德加的阴茎上的液体,他的话语含糊不清:“是她把我从因弗奥*的地宫中带回,我立下誓言,将以我的生命保护你母亲最重视的事物,那就是她的家庭。”

“之后,我成为了你的家庭教师,我负责引导你,保护你,我从未拒绝你任何要求,包括做爱。”

他吞入埃德加的阴茎,舌尖扫过顶端,埃德加抓着芙洛科的金发,快感与理智搏击,最终是理智占了上风。

“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是因为这个?”

“没错,埃德加,”芙洛科抬头,手指按摩埃德加的会阴,“人类寿命短暂,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或许我真的会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你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不明白我有多么恶毒。我无法孕育生命,你也不会背叛我,去找别的女性诞下子嗣。这样,你母亲的血脉就会终结在你这一代。”

“你是为了自由。”

“我有这一部分私心。”芙洛科直起身,跨坐在埃德加身上,“你向我表白,我与你一辈子相爱,最后你去往地宫,我则继续我的旅程。本来应该是这样皆大欢喜的结局。”

“可是为什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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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是因为我的母亲去世,所以你不再遵守你的誓言吗?”

“我从未违背我的誓言。”

芙洛科喘息,扭动腰肢,将埃德加的阴茎夹在股缝间抽插:“我离开你,是为了践行你母亲的遗愿。”

芙洛科抬起身,绑紧的双手扶起埃德加的阴茎,对准后穴。

“我从未离开波鲁,也从未离开你的身边。”

他坐下,后穴被再次填满,气流从胸腔涌出,喉管震颤发出呻吟。

“人往往……无法看到近在眼前的东西。”

这只残忍的毒虫,斑斓艳丽的甲壳是它的伪装,它的口器咬伤所有人,注入毒液,脓疮在身上生出,溢出浓稠的浊液。

“那个时候……你只有二十岁出头,你的母亲被判有罪,只因拯救了二十多名非人种族,他们以此为借口,将她绑在火刑柱上。你的父亲想要拯救你的母亲,他们便用尖木桩贯穿他的整个身体。”

“而我,因为沉迷与你共度床上的欢愉,只来得及见你的母亲最后一面。”

“他们仇恨每一个非人种族,这些人拥有庞大权势与财富,有名望颇高的贵族,也有富可敌国的商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共同的信念,就是将波鲁这篇土地上的非人种族屠杀殆尽。”

“埃德加……”芙洛科上下摆动身体,埃德加的阴茎在他体内抽插,他不停地呼唤埃德加的名字,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他的罪孽。

“波鲁的冬天太长了,长到我几乎忘了火焰是多么致命,我们习惯了依赖它,却忘了它是与寒冬同样恐怖的刽子手。我来不及……我真的来不及——”

芙洛科白皙的脖颈犹如天鹅,仰起漂亮的弧线,喉结滚动,气流从中颠簸而出。

“她看着丈夫的尸体,声嘶力竭地呐喊。她恳求我,她渴望复仇,我要尊重她的愿望,杀死这些所有欺辱她家族的人。我要守护她最后看重的人,我要保护你不再受这些人的侵扰,我要看着你恢复家族的荣光。”

“埃德加,我的埃德加……”他喘息,声音哽在口中,“我从未抛弃你,你的敌人我会全数杀死,你欲求之物我会双手奉上,但我——”

“并不爱你。”

真相一拳打中埃德加的脑袋,比利刃刺入身体更加疼痛,胃液涌上口腔,埃德加屈伸手指,掐紧芙洛科的脖颈。

芙洛科无力地叫喊,气流逐渐从体内流失,求生的本能迫使他张开嘴,舌尖探出,努力从外界寻找可供呼吸的气体。

涎水从舌尖滴落,芙洛科四肢僵直,阴茎不受控地溢出尿水,濒死的快感助他登上顶峰,他的意识离体,恍惚间又来到了许久未见的地宫。

埃德加松手,将芙洛科拉回人间,芙洛科贪婪地吸入混合着淫秽味道的气体,继而被埃德加亲吻,舌尖交缠。

“这确实是——”芙洛科气息渐稳,“难得的美妙体验,我以为只有我的丈夫才会这样做。”

“这是唯一让我觉得安慰的事。”埃德加靠在芙洛科的肩膀上,“你也不爱他,否则你不会和我做爱。”

“真是奇怪的人类准则。”芙洛科呢喃,“得出这样的结论会让你很高兴,是吗?”

埃德加没有回答芙洛科的问题,只是抱紧芙洛科:“他们的仇敌,还有几个?”

“只剩下最后一个,”芙洛科在床上细数那些在自己手中丧命的人,“埃德加,你的母亲是义人。如果你听到这些人的名字,就会明白她收留我们这些人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要杀死的最后一人,是身居高位的萨雷斯公爵。”

埃德加呼吸停滞一瞬,他的仇敌比他想象的更要危险,他明白芙洛科远离他是为了保护他,但被轻视的愤怒还是让他说出刻薄的话语:“即使这样,你也不愿意见我,哪怕一次。”

“坎里姆城主和他的附庸丧命,一定让萨雷斯感觉到了危机。”

芙洛科叹气:“萨雷斯招募雇佣兵保护自己,本来我想借此接近他,只要能杀死他——”

“你就会离开我。”埃德加接上芙洛科没有说出口的下半句话语,“你口中的,那些——不管再多么华丽的辞藻,都是借口!”

他从暗柜中拽出那东西展开,铜黄色的铃铛裹在红色的丝绒里,上面奇异的花纹流动,银丝缠绕,笨拙编制的挂绳系在顶端。

“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东西,你早就离开了。”

芙洛科看到铃铛,眼睛发亮,如同埃德加所说,他利落地挣脱出绳索,伸手去接:“谢谢你,埃德加,我差点以为是丢在路上了!”

埃德加握住芙洛科的手腕:“老师,请原谅我这个愚钝的学生。我实在太过好奇这是一件什么样的珍宝,能让你冒着风险,前来见我这一面。”

他晃动铃铛,这铃声不同于普通铃铛的清脆,反而更像圣堂顶端的大钟,因为撞击嗡嗡作响。

埃德加握住铃铛,靠近芙洛科耳边私语:

“毕竟,你就是为了这东西,才给了我机会。”

芙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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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来不及阻止,耳边的声响全然消失,他看到埃德加的嘴一张一合,却难以辨认他到底说了什么。

油墨液体穿行过缝隙,附着在墙壁,滴落在地。埃德加环视四周,对这样怪诞的景观新奇不已,液体流动发出沙球摩擦的声响,逐渐凝成实体,从触手间弹出一颗眼珠。

怪物受到呼唤,自以为获得了妻子的原谅,他比平常更快赶来。发现自己的妻子正抱着别人,后穴夹着陌生人的阴茎。

那个男人态度轻佻,看了怪物一眼,丝毫不觉畏惧,转头去亲吻别人的妻子。

“这是你的——宠物一类的东西?”

芙洛科推开埃德加,抬起身,阴茎从后穴滑出,精液从穴口流下。埃德加向下按住芙洛科的腰,阴茎再次插入后穴。芙洛科低喘一声,回答到:

“不,这是……这是我的丈夫。埃德加,让我去洗洗……”

“找一个怪物做丈夫?真有你的风格。”

埃德加放手,芙洛科跳下床,手忙脚乱地披上衣服,夺过铃铛,推开房门。

慌乱之中,他竟忘记带着丈夫与他一同前往浴室,留下怪物与埃德加独处。

埃德加整理衣物,从床上坐起,并不觉以这样无礼的样子见客有多么尴尬,他目送芙洛科离开,继而为了吸引注意一般,夸张地叹气:

“我知道你爱他。”

怪物没有回应,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打击中回神,埃德加看着呆愣的怪物,轻咳一声。

“真可怜,他不爱我,也不爱你。他与我在一起是为了回报我母亲的恩情,那么,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他想要一个孩子吗?”

怪物的眼珠动了动。

“你可以给他一个孩子?”

埃德加发现怪物对这句话的反应更大,他的身体前倾,盯着怪物裸露的眼球:“还是说你欺骗他,你可以给他一个孩子?”

“如果是前者,我祝福你,你至少还有很多的时光能与他一同渡过,在他怀孕之前,他都无法离开你。”埃德加故意压低声音,“如果是后者,你清楚自己的结局。”

“他会抛弃你,就像抛弃我那样。”埃德加恶毒地诅咒怪物,“他会在达成目的后不告而别,你的余生都无法找到他,也许某天他会吝啬地分给你一些目光,可他早就另寻新欢——”

埃德加的肩膀被怪物贯穿,血液涌出,散发浓稠黏腻的气味,怪物像是在试探芙洛科的底线一般,眼球瞥向芙洛科离开的方向。

“你这样做,是因为我恨他吗?真是奇怪。”埃德加捂住伤口,生命从指缝间流失,“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忠告,作为同样被他玩弄的人。”

“他和我在一起有十年,只是在等待我死去,他答应我所有不合理的要求,只是在回报我母亲的恩情。”

“至于你。”

“可怜的怪物,你拥有的特殊能力得到他的偏爱,最终也会因此失去一切。”

怪物的触手卷曲,缠上埃德加的胸腔,触手收缩勒紧,埃德加的骨骼发出脆响,怪物并不留情,势必要将对方的灵魂挤出身体。

埃德加眼睛失去感知,模糊一片,他张嘴急喘,努力将气体吸入,洋甘菊气味卡在喉间,他仿佛回到童年时,坐在芙洛科怀中,翻看手中的诗集。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枯燥,他抬起头,芙洛科的发轻扫过他的脸颊。

“你在想什么,老师?”

“没什么,埃德加。”芙洛科只是笑,他指着埃德加手里的书,“我认识这位诗人。”

“不可能,如果他活到现在,已经有——”埃德加举起稚嫩的双手,对着芙洛科比划,“起码这么多岁了!”

“我亲爱的埃德加,”芙洛科捏了捏埃德加的手指,“事实如此。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年青。”

埃德加撇嘴,眼前的金发男人看起来甚至比自己的母亲还要年轻一些,一点都不像垂暮的老人:“我不信,如果这样的话,我也会死的比你早,可我比你小很多。”

芙洛科的笑声从胸腔中流淌,挠得埃德加背后发痒:“这可说不准,也许你能见证我的死亡。”

自以为是的玩笑话让芙洛科遭遇了令人难堪的沉默,怀中的孩子低下头,全身都在因用力而颤抖。

“怎么了,埃德加?”

“我不要……”

“什么?”

“我不要!”突然爆发的尖叫撕开午后的宁静,孩童特有的、不知疲惫的嚎哭刺人耳膜,埃德加因为芙洛科会死在自己面前的设想而恐惧,“我不要!我不要老师死掉!”

芙洛科却不觉吵闹,手指滑过埃德加的眼角,拭去埃德加的泪水,他问:“为什么哭呢,埃德加?”

“我不要老师离开我!”埃德加埋进芙洛科怀中,“如果老师离开我,我就一直哭,让你心烦!”

“主神啊,你真可爱,孩子。”

埃德加天真的慌乱再一次逗笑芙洛科,他抱紧埃德加,又捧起埃德加的脸,搓揉他的脸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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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总让我想起那个小诗人,他就像你一样脆弱敏感。”

芙洛科抚平被埃德加抓皱的书,指着书页上的内容:“他为我写了很多诗,经常把我比作他背德的爱人,虽然我们并没有相爱。”

“有首诗没有收录在这里,也不是什么优秀的诗句,可我一直记得。”

他说:

“因为熟知……而自傲,”

“因为……怀疑……而焦躁。”

“因为、因为……踌躇而愤怒……”

“因为是你,才——”

怪物松开触手,埃德加摔倒在地,咳嗽几声,吐出最后一个词:

“宽恕。”

不能接触的酒精,加上本不该有的激烈性爱,要从这两样东西的挟持下完全清醒是件困难的事。直到。他想起被自己搁置了许久的工作,骂了几句难听的脏话,“怎么办,我的生命要走到尽头了!得看看这次花多少时间能让她不杀了我。”

他做了个祷告的手势,拆开信封,深呼吸几次才敢读出上面的文字。信件的内容却不是对芙洛科言而无信的指责,而是计划改变的通知。

他松了口气,再度躺回床上,腿间还夹着怪物的触手:“好吧,日子改在了今天晚上,我还有点时间。能和她道个歉,然后再去做我的工作,调包那个‘货物’,比起其他人的工作要简单太多。”

怪物显然对芙洛科的说法不满,他抽走信件,触手滑进芙洛科的长裤,搔弄芙洛科的后穴。

“求你,别……”芙洛科夹紧双腿,想到怪物在床上的表现他就开始头晕目眩,过度使用的身体已经没法在短时间内承受更多,“你这样会让我变成。

“可以的话,请在路过那里的时候为她献上一朵花。”年轻人看不到芙洛科在哪,只好摸索着握起对方的另一只手,将钥匙放在芙洛科手中,“她很喜欢花,尤其是太阳花。”

“我会留意的。”芙洛科顺从地收下了年轻人的好意,“也许我们还会再——”

他的话没有说完。

年轻人睁开眼,房间里只留下了芙洛科来不及吐出的气音,和微微跳动的烛光。

芙洛科坐在旅馆的床上,怪物从他身上退下,那颗怪异的眼球被整个包裹,眼泪还是不住地从缝隙流出。

“怎么还在哭?”芙洛科捧起怪物的触手,“现在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怪物的哭声更重,他的触手缠上芙洛科的手臂,祈求芙洛科,告诉芙洛科他不愿意听。

芙洛科只是轻轻抚摸怪物的身体,他比任何人都要固执得多,怪物的恳求并不能让他心软:“你知道,我怀上了一个孩子。”

他顿了顿:“我想你也知道,现在伤害它已经太迟了,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出生。”

怪物晃动自己,表示肯定,他的眼珠撇开,宁可盯着地板,也不敢看向芙洛科。

“看着我,奇奇,可怜的小家伙。”芙洛科扭转怪物的视线,“我不是要伤害你。”

“相反,我很抱歉。”芙洛科的手指抵上怪物的眼珠,用手掌将其拢在手心,“我很抱歉没有注意到你身体的异常,只是把它当作短暂的情绪而忽视。”

怪物身体上恐惧的颤抖缓慢停下,他的眼睛转动,转向芙洛科的方向,但他依旧像只受惊的猫,只要有一点响动,就会窜起逃离。

“我知道你曾经想弄瞎我,”芙洛科的话让怪物缩成一团,强烈的愧疚让他觉得痛苦不堪,芙洛科抚摸怪物的身体,轻声安抚,“亲爱的,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感受。”

“我想知道你为何恐惧,为何哭泣,就像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你——”

他抬手解开自己的衣物:“或者说,我们,我们光是让对方理解日常用语就花了足足一个月,更别提床上那些更复杂的事。”

“当时的你和我,不管心里想什么,都会想办法让对方明白。而现在,你我之间太过熟悉,反而让我们习惯于对彼此的揣测,我总是觉得,我很了解你,我们没有任何会造成误会的可能,因为我对你的任何动作都无比熟悉,我以为你从不改变,但是——”

芙洛科抚摸怪物,真挚的歉意从话语里流出:“即便如此,我也不该把十年如一日的宽容当作常事,就好像你只是一个我达成目的的工具,而不是丈夫。我承认,我对婚姻不是那么忠诚,我不需要忠贞,可你作为我的丈夫,你需要我的承诺。”

“我不想轻易许下愿望或者诺言,我因为这两件事吃过太多苦头,我许下的戒指:“别担心,我来给你安排。”

昏黄的光点攀爬上远空,经历了整整六个月凌厉的寒冬,疲惫的太阳依旧固执地撒落它的黄金,芙洛科踩上雪地,它们不再坚硬如铁,而是开始软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逐渐变成没有伤害的水流。

梵妮扶了一把,帮芙洛科蹬上马车,嘱咐道:“出城后,沿着去卡忒多的路一直走,还会有一辆马车在等你,没有家徽和标记,暗号你还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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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芙洛科将怀中的婴孩递给怪物,握住扶手,“别担心,我会很小心的。”

“但我只能帮你到这里,”梵妮叹气,“至于怎么进入卡忒多的边境……如果只有你和奇奇,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你还带了一个孩子。”

“有这把钥匙应该就够了,”芙洛科摊开手掌,年轻人送给他的钥匙躺在掌心。

“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梵妮握住芙洛科的手,合拢他的手掌,“我不会问你这东西从哪来的,不过一定要记住,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来找我。”

“谢谢你,梵妮。”芙洛科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眼角微微泛红,“我欠你的太多了。”

“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谈不上什么欠不欠的。”梵妮耸肩,关上马车门,“一路顺风,小芙。”

车夫甩动缰绳,马匹打了个响鼻,车轮压进泥土中转动,碾过石粒。马车经过城门,士兵看到车身上萨雷斯的家徽,没有再多盘问,打了个手势示意放行。

“等一下!”马蹄声急促的踩踏地面,车外的人叫停这辆马车,从声音判断,只有他一个人,“让车里的人下来!”

洋甘菊。怪物马上因此愤怒地低吼,芙洛科安抚怪物,跳下马车,埃德加骑一匹棕色马,堵在路口,俯视芙洛科。

“这就要走了吗,老师?”埃德加轻笑,“你好像还忘了一件事。”

他翻身下马,走向芙洛科:“与我母亲的条约,你似乎没有完成。”

“当然,是这样没错。”芙洛科没有辩解什么,“我不会否认这件事,作为你母亲的血脉,保护你依旧包含在我的责任中,如果你不同意,我的离开会被视为逃避,从而受到主神的责罚。”

埃德加呼吸加快,喘气声让他听起来像一匹马:“你早就知道——”

“我早就知道你会来找我,所以我不会回避我的命运,”芙洛科温顺地向前一步,双膝跪地,“埃德加,请你审判,是放我自由,还是将我囚禁在你身边,直到死亡?”

埃德加屏息,直到因缺氧晕眩,他不得已深吸一口气,才开口问道:“我还能在波鲁再见到老师吗?”

“不。”芙洛科抬头,直视埃德加的眼睛,没有隐瞒,诚实地向埃德加讲述自己的计划,“这里很美,在我百年间的岁月里,它的风景从未让我失望过。它是一颗镶嵌在大地中的乳白色珍珠,可我还是厌倦了波鲁时常伤人骨骼的寒风。我想,我会搬去卡忒多。”

“你不对我说谎?你很自信,觉得我会放你离开?”

“我信任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你。”

他盯着芙洛科,树梢上的积雪融化,掉落,砸出响声,芙洛科耐心地等待命运为他安排的结果,蓝色的双眼中再看不出任何情绪。

“卡忒多。”埃德加吸气,长长叹息,从地上拉起芙洛科,拍打芙洛科双膝上的冰雪。顺势握住芙洛科的手,亲吻芙洛科的指尖,“那里实在是太大了,我该怎么找到你?”

“我能给你写信。”马蹄声不耐烦地催促他们结束对话,芙洛科拥抱埃德加,“我会让渡鸦给你报信,但信件的内容无关死亡。”

“走吧,老师,”他转头推开芙洛科,“别让我后悔。”

他目送芙洛科踏上旅程。可他仍然心有不甘,心脏被拉扯撕碎,留下空洞的胸腔。

城墙旁的树根下,白色的花瓣隐约摇晃,他又想起了那个下午,那个充斥着花香与诗歌的怀抱。

马车的剪影逐渐缩小,他咬牙,摘下那朵花,再度骑上自己的马,一甩马鞭,跟在芙洛科身后。

“该用什么将你比拟,靛青不会比你的双眼更旖旎。”

他看到芙洛科从车厢中探出头,芙洛科似乎有些惊讶,但并不慌张,他继续背诵芙洛科教给他的诗句,他知道芙洛科能够听到。

“冬日暖阳远不如你的双唇火热,”

“可你的话语带着毒,如同双头的蛇,”

风送来了芙洛科的声音,带着笑意,接上了这首诗句子。

“晨曦编制的金丝也会遭到你的冷落,”

“猜忌使我失魂落魄。”

他似乎追不上那辆马车了。

“你乘伪行诈,水性杨花,”

“纵使真相逼近,也无半分惊诧。”

芙洛科的眼睛近在咫尺,伸出手,那甜甜的糖果味再一次回到了埃德加身边。

“苍白的手指,撩逗每个人的心弦,”

“我无所不知,却轻信你的哄骗。”

他将花朵递进车厢,芙洛科的手指与他碰撞,擦身而过。

“因为熟知而自傲,因为怀疑而焦躁。”

“因为踌躇而愤怒,因为是你——才宽恕。”

他勒紧缰绳,马匹扬起前蹄,踏在地面上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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