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暮琢磨了一下这名字,确信没在别的地方听过。那怎么就总觉得好似喊过千万遍了呢?
谢清霁没应声,他垂眸,手指抚过题字落款,在清虚两字上微微停顿。
这画纸材质特殊,虽说是纸,却折之不留印痕,被压在书卷之中数百年,再展开时,依旧墨色如新,仿佛刚刚落笔。
谢清霁思绪有片刻飘远。
虽说给他取了新名字,但清虚君也没瞒着他旧名字。
那时候的小狐狸还是只小狐狸,雪绒绒的一只小团子,蹲坐在清虚君身前,听清虚君温和道:“小团团一百岁了,该起个名字了。”
清虚君在两张纸上分别写下了“谢清霁”和“谢滟滟”,又将之推到小狐狸身前,让他自己选。
小狐狸歪着脑袋看了看,最终还是选了新名字。
可他选了新名字后,又犹豫了一会,鬼使神差地探着小爪子,将写着“谢滟滟”的那张纸也勾到了怀里抱着。
然后仰头眼巴巴地看着清虚君,小声吱了一声。
清虚君轻笑一声,摸了摸小狐狸的小脑瓜:“你是只贪心的小团团。”
贪心的小团团拿尾巴卷清虚君的手腕,仰着头,明澈眸底水汪汪的,抱紧了两张纸不肯松爪,又小声吱唔,表示两个都想要。
于是这天之后小团团有了两个新名字。
谢清霁,小名滟滟。
谢清霁回神,轻叹一声,道:“滟滟是师尊给我取的小名。”
百岁生日那天小狐狸不仅得到了新名字,还得到了一幅肖像画,题字是“谢清霁百岁图”,落款是清虚君。
那张图被谢清霁珍藏至今,可他没想到,清虚君对谢滟滟这名字是如此执着,悄悄地又画了一张,改了题字,藏在这里。
司暮又喊了声“谢滟滟”,倏地笑起来:“这名字不适合小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