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彦就差许多了,他不太能跟得上节奏,对谢清霁的话也似懂非懂,只能尽力将谢清霁比划的姿势记在心里,打算待会儿依瓢画葫芦地演练多几回。
谢清霁一招收势,见他眼底迷茫,心知他还没能理解,一问,果然如此。
钟子彦为自己的愚钝而羞愧,忙不迭地道歉和保证:“君上,弟子愚笨,还不能完全领悟。不过弟子已将招式记下,等回去便将它彻底练透……”
谢清霁随手将枯枝放在树底下,倒也没生气。钟子彦的领悟力在宗门同龄人里已经算不错的,他总不能用对待司暮的要求来对待钟子彦:“去吧。”
钟子彦恭敬应了声是,眼角瞥见树底枯枝,心里一跳,那种熟悉感又冒了出来。
……弧月也是喜欢将折断的树枝依靠在树根边。
他踌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了:“君上。弟子有个疑惑……”
见风止君颔首示意他继续,钟子彦一咬牙,就说了出来:“弟子两年前见过一人,惯常折枝为剑。弟子无知,曾指责他不尊剑道,可现在……”
他以剑入道,对剑很尊敬,一度看不惯弧月折枝为剑的敷衍态度,并因此指责过弧月好几回,觉得弧月轻视了自己的武器。
可现在,风止君也……
谢清霁听了他前半句便知他说的是谁。他眉心微动,弧月消失了两年多,他也没想到这昔日的小同门还记着他。
……还有迟舟。
迟舟在他初初重生的那段时间,给予了他许多帮助,他一直铭记于心,只是现在大概是暂时不能以弧月的身份和他们相认了。
谢清霁收回心绪,只淡淡道:“剑生于心,万物皆可为剑。”
他言简意赅说完,示意钟子彦先回去,明日再来,便缓步回了屋。
钟子彦在原地站了许久,若有所悟,朝风止君的住处深深一躬身,就飞快地跑了下山。
他脑子里还一遍遍回想着方才风止君以枯枝为剑,使出来的那一招,跑到半路才隐约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直到第二天钟子彦一大早上山,再次见到司暮君,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