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家,夜色沉寂,清瘦的月漂泊在幽暗的天幕。
今日极其普通的一天,除却季文然的小熊,她没再收到任何人的礼物或是祝福,无声无息地又一次度过二十三岁的生日。
她看见江鹤轩的车停在楼下,便敲了敲玻璃窗,将他从睡梦中拉醒。
江鹤轩下车,面容憔悴地对辛桐说:“我一直在等你。”
“要上楼吗?”
“不了。”他回绝。“我只是觉得有些事要做个了断。”
江鹤轩说完,将副驾驶座上的包装盒递到辛桐手上,轻柔的吻落在面颊。
“小桐,生日快乐。”他说。
呢喃如同春风拂过耳畔,透着暗哑的温柔,吹来一场无声无息的告别。
辛桐目送他开车离去,忽然觉得自己打从开头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死活记不起究竟是什么事。直到上楼开门,钥匙扭转的刹那,她忆起,自己一直没问他要回家门钥匙。
辛桐本想着过几天跟他提这件事,不曾想一直到十二月十八去送程易修,江鹤轩不是关机,就是处于正在通话中,发消息也毫无回复。
萧晓鹿提议送辛桐去机场,徐优白开车,傅云洲估摸着是怕尴尬就没一道。结果几个人被上班早高峰活生生堵在外环动弹不得。
折腾许久,拼死拼活赶到机场却被傅云洲告知这家伙三分钟前已经登机。
如今程易修马上离国,江鹤轩玩起失踪,季文然执着工作没二话,眼前的傅云洲与她是许久没声息后因送人见面……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现在给他发消息,应该还能看到。”傅云洲忽然开口,眼神透过透亮的玻璃窗落在机场。
“他很想见你,但我不想让他见你……可你因为堵车没见到,我又觉得可惜。”傅云洲顿了顿,转头看向忙着编辑消息的辛桐,语气温和。“你说这是为什么?”
辛桐摇头。“我不知道。”
傅云洲笑笑,没说话。
其实他知道缘由,只庆幸她还不知道。
“过几天我请你吃饭,”傅云洲说,“萧晓鹿说还是我自己去找你比较合适……关于之前的那些事。”
要被萧晓鹿知道傅云洲假借自己的名号去勾搭辛桐,必会毫不留情地将提包甩到这个狗东西的脸上,并附加一句:滚你丫的,你个拐弯抹角的死矫情,谁劝你自己去找辛姐了?
此时的她正拉着徐优白在机场的星巴克排队买三明治。一大早起来饥肠辘辘地赶路还没碰上,她饿得都没力气发牢骚了。
“你以后离辛桐远点。”徐优白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为什么啊?”萧晓鹿歪头看向男友。
徐优白沉默半晌才憋出一句:“她家庭复杂。”
“她妈和我爸的事,是吧?这我早知道。”萧晓鹿鄙夷地撇嘴,伸手揉揉男友一大早来不及整理的鸡窝头。“真搞不懂为什么你们总觉得我俩会撕逼?八点档狗血言情剧看多了?就因为我是傅云洲未婚妻以及我爸出轨了她妈?这些事又关我屁事?”
萧晓鹿呼出一口气,又说:“我先前骂傅云洲骂得那么起劲,总不能轮到自己就双标,而且辛姐人蛮好的……最近破事够多了,我可不想瞎几把再造作出一个。”
她噼里啪啦一通说,令徐优白耗费多日劝说的措辞全然咽回肚子。他环住晓鹿,吻落在头顶的发旋儿。“这是谁家善良的小乖乖?快让我抱抱。”
萧晓鹿噘着嘴扑进他怀。“我是你的小乖乖呀。”
头等舱等待起飞的程易修接到辛桐消息时,空姐正催促旅客们关闭移动设备,介绍注意事项。
她说:不好意思我们没赶上,路上实在太堵,等你回来提早告诉我,我一定去接,到时候请你吃饭。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他急忙打:辛桐,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但我忍不住,如果不是这次出去可能很久不回来,我也不敢和你说。桐桐,我现在心里现在有你。我晓得你有男朋友,但我就忍不住想告诉你……我把这句话告诉你也没什么吧,你别有负担,我喜欢你不犯法,你不喜欢我也不犯法,你要是不喜欢你就说一声,回国之后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了……我现在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就这样,没别的。
程易修一鼓作气打完,按下发送键,脸上忽然浮现出难以言表的复杂神情。
他拿着手机自言自语了一句:“我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她。”
(我发誓第二卷最后再虐两次,虐完就都是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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