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个年怎么了？是过飘了？以为自己是星级厨师了？做菜都不用心了是吧？！”
趁着上午没有客人，张威将所有员工都叫到一起，洪亮的训斥声被四周的墙壁扩大了好几倍。
平常人员的管理都是由李国良负责，张威很少插手。今天不知怎地，却有这样大的火气，估计是羊肉吃多了，上火。
白司琛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生怕被火气烧到。
只见张威在后厨来回走动巡视，随手从砧板上拿起一小块肉冻，只看了一眼便狠狠地丢在地上捻成了碎末。
“这就是你们做出来的东西？切得一块大一块小，好意思端给客人吃？”张威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瞪了一眼那群唯唯诺诺的厨师。
“你们这样，连那个刚来的新人都比不上，他都比你们用心。”
什么？刚才张威口中的“新人”指的是自己吗？白司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认识张威这么久，一直觉得他对自己看不过眼，总想着用细碎的小事折腾自己，怎么还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他？
白司琛凑近了些，生怕听得不够仔细。
“没错，我说的就是白司琛。”张威又强调了一遍。
后厨里的人一直都以为张威对白司琛很厌恶，今天从张威的嘴里听到对他的夸奖，多多少少都会觉得有一些别扭。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刚才咱们晴天没多久，但是他确实手艺出众。你们不要以为我平时安排他做那些小事是歧视他，正是因为他的手艺足够出色，你们这些平常的工作他都能够胜任，我才没有让他继续浪费时间！”
呃……这算是白司琛听到的最奇葩的一种解释，哪有不想让自己工作就做杂事的？这分明就是诡辩。
严厉的训斥了他们一通后，张威又将每一种菜肴的处理方法，还有细节当着所有人的面又演示了一遍。
演示的时候，尽管他嘴上还是会抱怨，可依然会专心致志，保证自己做的能够成为完美的例子。
看得出来，张威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用“恨铁不成钢”这几个字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了，嘴上是有些毒，但他的初衷是好的。
张威从厨房出来，正巧碰上躲在门口的白司琛。两人眼神碰撞的时候，白司琛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尴尬，而张威同样眼神飘忽，像是被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
“您忘把钥匙给我了。”白司琛朝张威伸手道。
张威强绷着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我刚好要回房间，你跟我一起回去吧，顺便给你说点事。”
跟在张威身后，白司琛头一次感觉到张威身上散发出的亲切感。那种感觉，就像是藏在冰块下面的流水，和郭振霖和杨巍的情感一般无二。
一路上，张威都和平常一样没有说话。白司琛可以清楚地看到，张威插在裤兜里的手紧张地颤抖，慌乱的眼神也在四处乱瞟。
“刚才你是不是都听到了？”张威坐在椅子上，随意地翘起了二郎腿问道。
白司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