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65米 有人死,有人计,有人谋!</h1>
这天晚上,宝柒是在天蝎战队的营房里过夜的。
身上盖的被子是新的军被,抱着她睡觉的冷枭身上依然那么暖和。可是,她却做了一晚上的恶梦。绵长,黑暗,朦胧的恶梦里,耳朵边儿上不时听到一个女人熟悉的哭声儿。她想走过去,看清楚女人的长相,却只能看见她枯槁一般的手腕长长的伸了出来,满脸遍布伤心的泪痕。除此之外,就是围着她的蛇……
蛇,冰冷的蛇,很多很多的蛇缠来缠去……
啊……啊……
胸口闷着,头大着,她觉得呼吸不畅了起来。就在她觉得自己一定会被那些蛇给缠死的时候,有人在拍她的脸。
“宝柒,醒醒!”
吁……原来是梦。
她的恶梦终于醒了。
睁开眼睛,营房的灯光亮得有些刺眼,她额头,后背,脖颈,一身都是凉凉又细密的汗,一颗心还在怦怦不停的作响。醒过来了,可是恶梦的感觉却没有过去,她仔细一琢磨,觉得自己好像是梦到游念汐了。
真特么可笑啊!
冷枭抚着她后背,“做恶梦了?”
“额!”又吐气,又吸气,歪头看着男人微眯起来的锐眼,宝柒的心里稍稍平静了一点,“天儿亮了么,二叔?”
“才五点,再睡一会儿。”
拍一下额头,对于梦见了游念汐,她有些懊丧,抿一下干涩的唇,嘟起了嘴撒了一下小娇,“二叔,我想喝点儿水!”
“好!”
作为二十四孝老公,替她倒水自然是小事儿。
不会撒娇的女人不是聪明女人,宝柒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可是喝完了一大杯冷枭递过来的水,心情还是没有办法平复。
还给他杯子,她捧着头,还在冒汗。
“二叔,我刚才做的恶梦……有一个女人,忒像游念汐,一直哭一直哭,哭得那个肝肠寸断,哭得梦里的心都在一直颤……还有好多蛇,数不清的蛇,冷冰冰的,爬来爬去,真是太可怕了……”
黑眸微暗,冷枭抱着她的手臂紧了一紧,“周公解梦说过,怀孕的女人梦见蛇,是要生儿子。”
嗤,什么都能扯上生儿子!
宝柒又好气又好笑地侧过头去,望着气场强大的冷大首长,干笑了两声,“成天就想要儿子是吧?!……连周公解梦都搬出来了说道了。”
“……”
“唔,受不了,睡不着了!”宝柒再次捧头。
一把将拉她稳稳地拉到怀里,两个人半倚在床头,冷枭拍了她一会儿见到没有效果,索性强势地挑起她的下巴来,锐目盯着她的眼睛,问,“不是生儿子,那是……?”说完,他冷峻严肃的脸上表情不变,凝视了她几秒,沸腾的某物抵了过来,“你想这个……蛇了?”
轰!一昂头,宝柒差点儿炸了头!
“我可以说,你的行为让我感觉到很羞涩么?”说完,不正经地瞄向他敞开的领口,一片古铜健硕的肌肤,让她喉咙有点儿干涩了起来。
舔一下唇,她觉得调戏他是自己找虐。
“丫的,怎么越喝越口渴?”
“再喂你喝一点?”男人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白粉粉的娇脸儿上,当然也没有错过她粉红舌尖吐出的色彩,多要男人的命?
一低头,他就俯了下来要吻她。
宝柒这会儿没有那个心思,拧着眉头,恶作剧地抬起了膝盖,一抬一顶,便不轻不重的朝他胯下顶了过去。
“嗯……”冷枭吃痛皱眉,低低地哼了一声,捂着被她抵中的昂起,难掩声音里的喑哑,“小王八蛋,你想守活寡?”说完又恶狠狠地朝她啃了下去,热热的呼吸声儿,就喷洒在她的脖间。
“男科医生同志,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男人全身最脆弱的地方?”
脆弱?
轻‘哼’了一声,宝柒直冲他翻白眼儿,“喂!少来讹诈我啊,我是不会对你负责的。我用了多大的力道自己不知道么?嗤~还故意叫得那么大声。”
不理会她的白眼儿,冷枭束缚着她,从她脖子往下吻。
锁骨被狼啃,宝柒急得直推他,“冷枭,干嘛呢?”
冷枭看着她,微眯眼的样子,像一匹牙齿锋寒的野狼,“既然你说没有用力,那你刚才的行为就是挑逗,你得负责!”
负责?还讲不讲道理了!?男人轻呵过来的气息,搞得宝柒身体情不自禁哆嗦,而他不规矩的手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来回游弋,又揉又捏。又是一个小颤,她轻声低吟了一声儿,恨恨的骂:“你不也说了么,你那儿最脆弱,脆弱就养着呗,还搞什么搞啊?”
气息停在她耳边,冷枭正色说:“一个男人,该脆弱的时候要脆弱,该硬的时候就得硬!”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着手往下沿着她两条腿之间往里面探。
望着他,宝柒心理扭曲了,“一会儿就天亮了,还得去锦城!你不再休息一下,不得办正事儿么?”
“还早,再玩一下!”
玩一下?这种话是冷大首长说的么?
宝柒心理叫苦不迭,可是却不知道哪根神经被烧断了,反正被他这么挑来逗去,慢慢地身体就不太听自己的指挥,忍不住开始回应他一般小声儿的轻哼了起来。一双藕臂更是不知不觉地缠上了他的脖子,细胞们都欢腾和放松了起来,像是在等待着他的临幸和安抚那份儿空虚。可是……臭男人却像是在存心戏弄她,却并没有真正要做什么,来来回回就是不停的搔她,似乎就为了将她折磨得露出一副急色的小骚样儿来。
皱眉,吸气,宝柒咬牙。
“冷枭!冷枭!你讨厌!”
一听这话,男人突地翻身便撤退了手,双臂撑在她左右两侧,微眯着他深邃冷冽的目子,定定看她。
“宝柒,这样骂你男人,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你吃了我不成?”宝柒不舒服地扭了一下,恨恨地瞪着他。不曾想话刚出口,嘴就被男人堵住了,在她唇边喘一口粗沙的气儿,他说:“这样的话,很容易让老子变禽兽!”
“变禽兽?这多不科学!你本来就是禽兽!”脑子有点儿浆糊的宝柒,目光潋滟一闪,一把揪紧了他的衣领,身体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她火儿挺大,瞪他,“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么?二叔,你得对我负责,哪有这样逗人的?”
看着她恨不得喷火儿的美眸,冷枭勾唇,“你求我?”
靠!求他?!她又没有欠操综合症!
当然,这一句只是她的邪恶想法。
这么粗俗又恶心的话,她是不可能直接说出来的!
心里恼恨着这个臭男人故意大清早的挑得她难受,可是,没有相当勇气的女人也是很难说出那个‘求’字儿的。作为一个孕妇,她更没有强上了他的武力。来回磨蹭几下,她觉得快要被骚卷了。在这件事儿上,她心里大抵是明白的,孕妇的体质本就十分渴望,再加上一副被这臭男人长期调丶教的身体,兴趣上头了,盎然得十分难受。
想啊想啊,恨啊恨啊,心里揪成了一个大疙瘩。
看着他,又恼,又怨,又期待,又生气,又懊恼……
冷枭见她不时红脸,不时又呲牙裂嘴的小模样儿,眸色沉了一下,十分满意的勾起了邪恶的唇,一把抓过她的手来放在自己的……,冷冽的样子都柔和了几分:“不想要?”说完,又开始往上吻,锁骨脖颈下巴耳珠嘴唇脸颊,一阵肆虐之后,热热的唇覆盖在了她的眼睛上面,一只粗砺得带着粗茧的手游走在她的两条腿的内侧,不近不远,不离开不接近,轻搔慢挠,语气又强势又霸道,“宝柒,求我!”
求他才有鬼了!
心乱了,又乱。
眸色染了雾气,又染了水。
一汪明媚的眸底跳动着越来越热的火焰,她冰冷如毒蛇入侵的恶梦没有了,浑身到是像被他给点着了一团火儿。
“冷枭,你说你是有多么混蛋啊!”
宝柒的脑子被他弄得有些飘忽不定,明明是骂他的声音,出口的时候却变成了一种让她害臊的颤声儿。眉梢微挑,枭爷闷笑了一声,低声斥骂了一句‘小憨包’便掰了开她的腿,脑袋就往中间钻。
“二叔……”心里羞了一下,宝柒抱着他。
“别动!”无奈地按好她不停发抖的腿,冷枭眸底的冷气全被驱散了,不满的抱怨:“你服务老子一次,还得连哄带骗……欺负我,你挺在行!”
啊哦,这是委屈呢?
他是她能欺负的了的男人么?
不知道到底谁欺负了谁?
又好气,又好笑,又好羞,宝柒大红着脸儿,哼哼叽叽不停地吐着气看向天花板,心里麻尖尖的感觉。不敢垂下眸子去看他现在的样子,更加不敢想象他在用什么样的动作来爱她。
一时间,五味陈杂。
一阵陈杂之后吧,又觉得真心委屈了冷枭。
这样一个男人,高高在上俯瞰天下的男人,就为了满意她那点儿小女人心思,总是不惜‘自毁形象’……于是乎,心里更加确定这个男人是百分之一百真心对她好的了。一方面不想他为了自己委屈得做到如此地步,一方面又一直在琢磨昨晚上游念汐说的事儿。
终于,她强行按捺着想要他继续的心思,问了出来。
“二叔……昨天晚上我见游念汐的时候。她和我说了很多话,除了我告诉你的那些,关于小雨点儿身世和吴婷的事儿。其实她还和我说了另外一件事儿,我心里不踏实,就想问问你……”
“问……”冷枭一个字说完,没有停止服务她。
一个温柔的探入,让宝柒倒吸了一口凉气儿。细啜一声,她伸出手去拽住他的脑袋,“喂,你先停下来,你这样……这样,我就说不明白了…”
冷枭无奈地抬头,看她,“快点说!”
看着他表现得不耐烦的冷峻模样儿,宝柒忍不住‘噗哧’一乐,接着,又嘟起了嘴来,叹气:“她说我傻……”
冷枭皱了眉头,“这话……没错啊!”
“靠!她说得没错,你的意思是……你俩挺有默契的是吧?”宝柒嗤之,圆瞪着眼睛,愤怒了:“她还说了,说你是在利用我,达到你自己的目的。”
“然后呢?”
“什么然后?还有啥然后啊!”
冷枭目光沉沉,“然后你是怎么想的?”
“……反正我没有想出来,我身上有啥东西是值得你来利用的?我一没钱,二没势,三没武力,四没背景……”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冷冷一哼,冷枭打断了她。
瞪着眼睛,宝柒差点儿被他的话给噎死,吐出一口气,她看着他,噘着嘴儿:“当然啦……我还是不太相信那个女人会那么好心告诉我这事儿。所以么,为了不影响咱俩的感情,昨晚不是没有告诉你么?!不过,一晚上的恶梦,又让我想起来了。啧啧,想到她那种阴森森的笑声,我脊背上就直发毛,浑身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眉头一蹙,冷枭撑起手臂,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一声不吭。
“怎么了?”宝柒被他冷厉的目光,盯得有点儿发毛,推一下他壮硕的胸膛:“别这样儿看我啊,我也会变禽兽的?”
“宝柒,老子和你说过什么话?”
“嚯!你说过的话可就太多了!你指的是哪一句啊?”
喟叹一声儿,冷枭颓然地侧倒了下来,捞了她在怀里,低下头来,恶狠狠地吻住她两片柔软粉嫩的唇瓣儿。一个吻,从开始的霸道到慢慢的温柔,从急切到缓慢,从浅浅的舔弄到深入占有,他亲得够劲儿。
好一会儿,才像是吃爽了,捉了她的手来放在掌心,一双冷峻的眸子里,散开出一片柔情来。
“我说过,永远不会伤害你!”
浅浅啜着气儿,宝柒正想说话,叩叩叩——
门板上响起了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
“报告!”
外面的人是通讯员晏不二。
冷枭抚了抚宝柒的脸,转头问,“什么事?”
晏不二同志知道现在才凌晨五点,猜测着首长肯定没有睡醒有起床气儿,要不然为啥声音这么闷气沙哑?因此,他把声音放得极低。
“报告首长,游念汐死了!”
游念汐死了!?
五个字入耳,如同心脏被重捶了一下,宝柒突地张开了嘴巴,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天!她头皮发麻。
一个昨天晚上才和她探讨过‘人生与理想’的女人,一个恨了她一辈子的女人,一个被她叫着小姨的女人,一个和她的恶梦纠缠了一晚上的女人。突然之间,她就这么死了。
消化着这个消息,她懵圈儿。
眸色暗了一下,冷枭拍着她的肩膀,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冰冷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起伏。与她对视一眼,他冷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晏不二回答:“五分钟前哨兵才发现的,具体的死亡时间还不清楚。祁队问,要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宝柒也想知道。
皱了一眉头,冷枭凛冽的声音微沉,“火化!”
“是——”
晏不二回答完,外面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屋子里也恢复了寂静。
宝柒一直没有说话,双手死死钳着冷枭的胳膊,半靠在他的身上,视线定定地落在男人的脸上。
“二叔,我怎么咂摸都不是个滋味儿呢?!好奇怪!”
“睡觉!”
冷冷二个字说完,男人抚摸着她微凉的小脸儿,冰川般的俊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万年堆砌的冰川更不可能因为游念汐而崩塌半分。甚至于,他脸上半丝儿情绪都没有。
半躺下去,宝柒沉默了良久才开口。
“唉,终究是一个女人罢了……”
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肩膀,冷枭阖着眼睛,呼吸有些粗重,“人总会死。”他的声音,他的话,总是冷冽,简短,又深刻。
喉咙里像是鲠了一下,宝柒浅叹一声,找不到话来接。
冷枭睁开眼,淡淡地看她,“总有一天,我也会死!”
“你!?丫丫呸……呸……”心里漏跳了好几拍,宝柒急切的转过头来,呸了好几下,狠狠地瞪她,“丫说什么呢,没事儿干嘛咒自己?”
“傻丫!牺牲,对于军人来说,是最高的荣誉!”
捏着她急红的小脸儿,冷枭的话说得又坚定又干脆。可是,听在宝柒的耳朵里却有些闹心了。一时间,心尖上凉馊馊的,关于人和生命。
“眯一下吧,起床就出发!”冷枭的眸色阖了起来。
哼了哼,宝柒揉了一下额头,没有说话。
思绪却渐渐地沉入了游念汐死亡的这件事情里。或者说是一个人都是会有人性的,人一死,万事皆空!一个痛恨她的女人死了,她没有半点儿开心的感觉。脑子更是不听使唤一般将画面定格在了昨天晚上游念汐那张干尸般的脸上。
心里一阵阵天翻地覆,喉咙里像卡了一根鱼刺!
再拍脑门儿,丫的,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丢人!
——
锦城。
天气,晴,有微风。
锦城某军用机场。
冷枭牵着宝柒的手走下了直升机,眉头紧锁了一下。他和几个随从,一溜儿全穿着便装。而机场里,却已经有几位军装笔挺,肩膀上星光璀璨的军官在那里等候他到来了。目光里的崇拜和尊敬冷枭习惯了到是没有什么,宝柒觉忍不住一阵阵发汗。
她家二叔,气场真强大啊!
这么多人崇拜他?
不由得侧眸望去,一缕清晨的阳光斜射在男人的身上,将他英挺无匹的身躯映衬出了无与伦比的桀骜来。
不管在哪里,冷枭同志都是一个旗舰般的存在。
怎么想她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儿像那个——不小心吃掉了白天鹅的小小癞蛤蟆。
“首长,欢迎欢迎……”
“首长,一路辛苦了……”
“首长,欢迎你到锦城来指导工作……”
来来回回就是那些官上的客套话,宝柒心里一阵感叹,要说做首长也真心不容易。她心里知道,冷枭不太喜欢这种虚以伪蛇的社交活动,平时都是能免则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