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39米 第一个秘密,第二个秘密!!</h1>
属地原则?
没错儿,刑法讲究犯罪地域。
冷枭目光平静,锐眸微眯盯着朱处长,没有说话。
又邪又妖的血狼似笑非笑,跷着二郎腿,也没有说话。
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半天没有吱声儿的宝柒却有些急了!
要知道,她今儿豁出玩儿命的精神好不容易才逮住了游念汐这个祸害,虽然还是交给警方,虽然游念汐已经受了重伤,她心里却觉得不踏实。
不在红刺的掌握,就不放心。
她看了冷枭一眼,他不说话,不过也没有阻止。
一咬牙,她上前一步,对着朱处长笑了笑。
“这位警官你好,话可不能这么说呀。这个女人不叫张翠花,她是公X部联网追求的A级通辑要犯游念汐,相信你知道吧?要真根据犯罪地管辖的基本原则,她在津门犯的案子应该和前面京都的并案处理,怎么算起来,管辖权都在京都吧?”
游念汐?
朱处长看着担架床上游念汐‘斑点狗’的花脸,严肃了脸:“同志,游念汐的通辑照片我看过,完全没有相似之处,你怎么能确定她是A级通辑要犯游念汐?”
噎了一下,宝柒看着苍白着脸,望着天花板不言不语的游念汐,一时间竟有些答不上来。昨儿晚上她瞧过了,姓游的女人脸上不知道怎么搞得什么,普通化妆水洗不出来本色。
难道她为了活命,整容成了张翠花?
不能吧?有哪个女人不爱美,宁愿把自己整那鸟样儿?
关键的是,她现在怎么证明?
脑袋一转,稍顷,她说:“可以进行DNA比对,一查就明白了……”
“没错儿!”见冷枭没有说话,朱处长胆儿又大了不少,冲她笑着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笔录本子夹在腋下,“但那些都是接下来的事儿。谨于你反应的这个情况,我们会向京都方面发出公函,然后进行核实。但是,现在人还是得交给我们。”
“不行——”不好的预感,让宝柒下意识的想要阻止。
“同志,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朱处长的态度挺好,说完冲着门口的武警招手。
两名武警得令立马就上前去推担架床,宝柒眼睁睁盯着,攥了攥拳头,着急的看向冷枭,示意他阻止。可是,男人像是压根儿就没有看见她的眼神儿一样,只是偏头和血狼对视了一眼。
血狼扯着唇角,笑着冲他点头。
冷枭面色肃穆了几分,一双眼睛盯着朱处长,冷冰冰就说了一句话。
“人交给你们,安全由你们负责。”
回避着他的眼眸,朱处长觉得在这儿多呆一分钟都是酷刑。
“那肯定是的,首长你放心!”
一只手抬起来,放在眉心,冷枭闭了闭眼睛。他人长得好,一举一动都十分好看,不过那似乎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疏离,却让几个人都摸不准他的态度而愣住了。
事情转变太快,宝柒有些摸不着头脑,急急喊他,“首长!”
冷枭抬眼看她,“让他带走!”
“不行……首长,不能交给他们啊,这个女人有多狡猾,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出去了……”宝柒一把抓住担架床,又语气不善的补充了一次,望向冷枭的目光里满是急切。
拧紧了眉头,冷枭眉目凉凉的冲她招手,“过来!相信警方!”
朱处长总算是放心了,道了一句谢,就指挥着人拖着游念汐担架床出去了。
客厅很大,担保床越离越远,宝柒又惊又诧。
转而,她又望向血狼。
“师父——”
血狼轻描淡写的抹了一把俊气的眉梢,笑容就没有淡去一秒。
靠!
都在搞啥啊?宝柒心里纠结了!
有机会阻止却不阻止,他们是何居心?
担架床上的游念汐一直没有说话,扭过头来,一双好久没有找到焦点的眼睛吃力的望向冷枭。她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冷枭会放任她被警方带走。毕竟依了冷枭的脾气,以及她犯下的事儿,绝对是不太可能的。
一抿唇,她沉默了几秒。
当担架床被推到两扇大门中的时间,她突然抬起头来,虚弱地说:“警官,等一下……”
武警战士看向朱处长,朱处长点了点头。
嫌疑犯,没有宣判之前也是有人权的嘛。
担架停了下来,游念汐的视线从冷枭挪到了宝柒,一双眼睛突然反常的亮了亮,亮得诡异又慑人,声音小得比蚊子大不了几个分贝:“小七……我,我,有一句话想和你说。”
跟她说?
心里一凛,宝柒难看的脸色微变,在客厅不太明亮的晨光里,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难道她想说?昨儿晚上在树林里没有说完的话?
身世……
好奇心驱使之下,她没有停留,几步就欺身过去了,站在旁边:
“说呗!”
“只,只能对你一个人说……”游念汐声音有些虚,说呗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旁边的两个武警战士。
接下来,在那个朱处长的示意之下,两名武警自动离开了,停出了距离给她们。
敛了一下眸子,游念汐苍白的嘴唇动了动,看着她。
“……不想被别人听见的话,你就俯下头来。”
量她现在的身体动弹不得,也搞不出什么花样儿来,宝柒撑着她可能使坏的双臂,然后才俯低了耳朵。
游念汐一脸诡异,声音低不可耳:“……宝,宝镶玉是不是告诉你……你不是冷奎的女儿?”
咯噔一下,宝柒心颤了颤。
一眯眼,她不回答。
因为她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知道些什么……
游念汐泛白的嘴唇再次颤抖了一下,又小声挤出一句话来:“呵,其实你是冷奎亲生的闺女……亲的!”
不可置信盯着她,宝柒的眼睛倏地瞪大,脱口而出。
“你怎么会知道?”
游念汐只不过比她大四岁,上一辈的事儿她又怎么可能涉及?即便她是曼陀罗有名的特工,即便她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调查到二十年前的私密往事。
没有再看她,游念汐面如死灰地盯着天花板,眼睛木讷讷的。
一抹光线从门口射进来,照在她的脸上,白如纸片儿。
随着微风拂过的凌乱发丝,在轻轻晃动,晃到宝柒的眼睛里便有些灼人。
而她接下来的话,更是越来越刺耳。
“……你六年那年,我十岁……我爸从机场回来……死了……他的遗物里,有一份DNA鉴定书,M国权威医院的鉴定书,你和冷奎的亲子血缘鉴定……”
攥紧了担架床,宝柒抿着唇不说话。
“那事儿……是冷奎托我爸去办的,那时候……国内技术不够,做不了这种DNA鉴定……只有M国可以做……呵呵……就连宝镶玉也认为不是……咳,冷奎的女儿……事实上,是的……你是的……哈哈……”
宝柒长长吐了一口气,声音有些火,“你胡扯!”
转过脸来,看了下宝柒,游念汐自然能查觉出来她心底的不平静。勾了一下唇,她的笑容十分怪异。
“……你怕?”
“我怕什么?”宝柒冷斥。
“小七……”游念汐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你知道……我没有必要撒谎……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回冷家去翻那个东西。就在我卧室里靠窗的书柜子里,一个上了锁的抽屉……”
她的振振有词,激荡了宝柒的心。
没错,她记得,在二0三军工集团着火之前,游念汐的确是搬回冷宅居住了。
那么,她的东西也应该搬回去了。
可是……
她出事儿之后,冷老头子或者冷枭基于对她犯罪事实的查证,肯定已经派人翻过她的东西了?
现在几个月过去了,哪里还能找得到?
眯着眼睛,沉吟了几秒,宝柒突然又笑了。
“小姨,其实你告诉我也没安啥好心吧?就希望我心里不好受,故意往我心窝子上落针儿呢?少扯淡了!我不会相信的!”
“信不信随你……反正你……勾引亲叔叔乱丶伦……真替你感到……害臊……”
心里如有浪花在翻卷,不过宝柒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三言两语就噎成傻逼的姑娘,精致的五官上没有露出任何负面情绪来,只是含笑带讽的盯着她,撑在担保床的两侧,目光如炬。
“嗤,我害什么臊,像你勾引不成才臊呢!再者说了,现在可不是那个年代了,只要我高兴,随时都可以和二叔去做亲权鉴定。你啊,还是省省口水吧,争取多活几天!”
“小七——”游念汐面色淡然,盯着她的眼睛,唇角再次勾了起来,慢悠悠的声音有些颤抖。
“其实,这只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个秘密……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世界上……就我一个人知道了,是我爸临死前……告诉我的……只可惜,我不告诉你……好奇么?憋死你!”
冷哼一声,宝柒掌心撑开了,忽然笑了起来,眸子里的光芒璀璨多姿,不紧不慢的说:
“想要憋死我?噗,小姨,心里有秘密却不能够说出来,会憋死的人,是你才对吧?没事儿,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我不知道也无所谓,带着你的秘密下地狱去吧!”
“咳!咳!咳……”
胸腔里的积郁,让游念汐不由自主的咳了几声儿。好不容易等她缓过劲儿来,又阴阳怪气的笑了。
“求我啊?小七,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宝柒俏丽的眉头扬了起来,唇边似笑非笑。不但没有游念汐想象之中的生气或者难过,甚至还悠然自得的直起了身来,双着双臂眯起眼睛,一脸的鄙视的嘲笑她。
“得了,滚犊子去吧啊,留着你的秘密……下次咱再见就是法庭上了。哦对了,希望你还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你——”
游念汐十根指头吃力的卷了起来。
很显然,丫气得不轻。
她本来想气一下宝柒,结果反被她奚落了一通,心里又哪里能好受?
血色的目光死死盯着她,她真的恨不得撕碎了面前精致的笑脸儿!
话说完了,游念汐被推走了……
斜倚在门框上,宝柒眼睛看着离开的担架床,看到她被120的医生推上了警务用车进行救治处理,心里不免有些犯堵。
堵得非常厉害!
接着,几名警察和武警也陆续离开了。
一辆辆警车呼啸而去,她的心,突然有点空。
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荆棘鸟,琢磨着这代号,怎么膈应上了呢?
——
炮楼安静了。
调过头,宝柒没有去看沙发上端坐着的两个男人,一个人径直上了楼。
丫的,心都揪成团儿了。
一把拉开窗帘,一道浅色的光影从玻璃窗外面透进来,射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脑袋扎头被子里折腾了几下,她又撑着身体斜靠在了床头之上,一遍遍思索和咀嚼着游念汐留下来的那些话,脑子里躁乱不堪,细胞们全部都在造反。探出手,她从床头柜上摸索到了遥控器,将挂墙的电视机打开了,希望用电视里的声音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想再被那个女人左右思维了。
没有人不对秘密感到好奇。
游念汐所谓的第一个秘密,对她来说其实没有太大的困惑。
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冷家的女儿太简单了,和二叔做一个亲权鉴定就OK了。
只不过,她得有勇气去做。
她心里落不下去的是,她说的第二个秘密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思忖了一会儿,她无奈的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电视上搞笑又傻逼的广告,不免又吃笑了起来。
瞧这事儿闹得,怎么破?
卧室外面一直静悄悄的,冷枭并没有跟上来。
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门口才有脚步声儿传进来。
她不由得紧张的喘了一口气。
紧张得心跳都加快了速度,却不知道为啥要这么紧张。
难道,她真的介意上了游念汐的话么?
如果真是……亲的?她该怎么破?
咔嚓——
清脆的响声后,紧闭的房门打开了,推门进来的人只有冷枭。
英挺的眉头蹙紧了,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站在了床前。明明面积挺大的一个卧室,有了他的靠近,气压反常的低得不行,搞得宝柒有些呼吸不畅,挥动着摇控器,她面无表情的吼。
“让一下,挡着我看电视了!”
抱住双臂,冷枭不动,看着她窝在床上的小身板儿,好一会儿才问:“生气了?”
伴随着他的声音,一抹冷冽的气息拂过面颊。
宝柒不由腹诽,他还知道她在生气呢?
其实,她在生气么?生谁的气?她完全不知道。
她很乱,心很乱,头发丝都在乱,乱得她找不到方向在哪儿。
又几秒……
冷枭更近了几步,蹙着眉和她并肩坐下,手臂绕过她的腰,紧紧抓过她的小手来,抢过摇控器,直接就将卧室里噪音巨大的电视给关掉了,声音冷沉又平静。
“有气就撒!”
一勾唇,一撇嘴,宝柒偏过头去,看着他冷硬的五官,“为啥那么做?”
冷眸黯沉,冷枭疑惑的拧眉:“嗯?”
“哼,还装傻呢?你知道我在问你什么?”
迟疑了几秒,冷枭张开双臂,将她娇小的身子板儿整个儿的纳入了怀里,感受着彼此渐渐加快的心跳,啄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喟叹了一声儿:“我自有分寸。”
心里一跳,原来他们任由警方带走游念汐,还真有问题。
刚才她不过只是猜测罢了,现在核实了。
而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有多少深沉的算谋,他运筹帷幄着的棋盘之上,又有多少颗棋子?
凉飕飕的风拂过来,一口凉气儿就卡在了她的喉咙口。
宝柒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被人完全当成弱智般对待的感觉。于是乎,她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声音又闷又低。
“放开我,咱有事儿说事,甭搂搂抱抱的!”
男人稍一用力,主钳制住了她挣扎的身体,冷冽的目光盯着她,他的黑眸,宛如一汪深邃的深潭。
“宝柒,别闹腾!”
“哼!什么叫做自有分寸啊,我寻思吧,你还是舍不得她吃苦啊?……或者,那个男人真的不是你!嗯,跟他上床那个?你故弄玄虚搞哪样啊?”她心里自然不相信,不过为了得到事实的真相,不得不添点油,加点醋来调和了。
冷枭一听这话,愣住了,似乎现在才意会过来,他们俩在形式上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一抱搂紧她妖娆的腰,他目光烁烁的盯着她:“怎么了?吃醋了?”
嗤了一声儿,宝柒拧上了。一双潋滟的眸子染上了恼意,将自己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打包捆绑成了一团儿,通通丢向了他,一发作就开始发脾气了,小脸儿上的颜色难看到了极点。
“得了吧,谁吃醋啊?别把事儿想得那么美好。哼,稀罕吃你的醋?”
冷枭的脸黑了,“赶紧闭嘴!”
“我的嘴生来就是张开的,怎么闭啊?你给我缝上得了!”
狗东西,还不讲理了!
男人不善和女人争辩,气得眸色更黯了几分,冷沉沉的视线死死盯住她,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呼吸交织之间,宝柒的心怦怦直跳,被他逼得心慌意乱!
她承认自己在借机撒泼,她承认自己的思维混乱了。
可是她不冲他撒火儿,又能冲谁撒去啊?
一点一点,男人的目光越发锐利了,搞得她心里直颤歪,呼吸渐渐乱了,微垂下眸子,余光瞄着男人一脸的冰寒,双唇紧抿开始放柔了性子:“二叔,你太不信任我了,总把我当外人,什么事儿都不告诉我……我心里憋屈得慌!”
女人软了,男人还能硬么?
瞅着她的委屈劲儿,冷枭钢铁般的冷硬五官顿时软下了不少。一动不动的盯了她几秒之后,突然叹口气儿又将她揽了过来,抱在怀里安抚着,宠溺的大手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她的长发,声音轻得仿佛刚才的争执压根儿没有发生过。
“行了,准备回京都!”
丫还是不说?
宝柒的心肝儿抽搐了!
“二叔……”声音清冽了几分,她唤他的时候,尾音拉得极长,“走之前,能告诉我理由么?”
冷枭眸色沉了沉,“警方说得在理。”
哼!宝柒真急眼了,恶狠狠的推他一下,挑起了眉角。
“放屁!你明明可以阻止的……却没有那么做,肯定有什么理由,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一抿冷唇,冷枭又不说话了。
盯着她急得着了火的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点头。
“是。”
“为什么?”
“我做事,你放心。”
唇角狠狠一歪,宝柒越搞不懂越发奇,好奇心真的快要憋死她了。
“游念汐对于曼陀罗组织来说,已经是一颗废棋了,你留着她更没有什么作用?更何况,她被警察带走了,你又怎么能够掌控她?还有,津门警方带走她,和京都警方又有什么区别?不都在警方的手里么,太多太多的想不通了!”
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冷枭的眸底深邃如井。
叹了一口气,捏着她急得通红通红的小脸儿,凉唇微勾:“瞧把你急得!”
“快说呗!”
咚——咚——
不轻不重的两个敲门声,将两个人的谈话中断了。
虚掩的房门随之而开,卧室的木质门框上,血狼双臂环抱着靠在那儿,邪气的妖眼里,勾起一抹痞气。
“老鸟,别瞪我啊,我是来告别的,没打扰你们吧!”
“哼!”大厅里的事儿,宝柒对师父照样有气儿。
见状,血狼乐了:“徒儿,放心吧,她跑不出咱们的手心。”
敢情丫听壁角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