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茫然望着他们,直到叔叔来了,收拾了这一切,他们终于落得清静,却被推下另一个深渊。叔叔脾气乖戾,难以捉摸,高兴时送他们去上学甚至给他零花钱,不高兴便拳脚相加,不给饭吃。小小的她要学会在他的拳头下保护弟弟,学会剩下自己的饭给一直喊饿的弟弟,学会偷偷拿叔叔的钱买些必要的东西,学会挤出时间读书。
后来弟弟大了,高了,比她有力气了,开始保护她,在叔叔酒瓶落下来之前抱住她,学会讨好叔叔甚至可以跟他出去做生意,熟悉公司里的事,再后来接到通知书,她疯了似的逃出那个家,再也不想回忆。
她摇摇头,挣脱痛苦回忆的纠缠,开口问道:"叔叔还没回吗?"
"你老是问他干什么,我们难道还没有受够他的折磨"程应旸怒极,几乎冲她咆哮。
"我是恨他,可他毕竟是养我们长大的人,况且他回来了,你就可以把生意交给他,不用再有危险了。"她急切辩解。
"哼,姐你别傻了,你以为他会放过我们我再也不想在他手里讨食吃了"他吼道,瞳孔因为盛不住太多的痛苦的回忆而急剧收缩。
"可是,你现在做的事很危险,上学的钱我会想办法,我可以……"
"姐你别说了,你能怎样?姐,我长大了,再也不需要你为我做牺牲了,我有能力保护你了"他诚挚的看着她,一字一字落尽苍凉。
程应旸看她,那回眸,眉目升华,宛若剑芒。四目相对,那瞬的眉目柔和深情,碧空如洗,终于敲开了程应曦丢失的记忆。
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被一群小男孩追着打,他挡在她面前,攥紧小小的拳头,狠狠的赌咒,"你们这帮欺负我姐姐的混蛋,等着瞧,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的酸楚忽然破堤而出,再收不住,伸手去够他,脚下却一滑,再也站不稳,将要倒下去,程应旸看着不对,赶紧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臂膀,自己挡在她面前阻止她往下坠,她便一头栽进他的怀里,脚似乎扭了,疼得她惊呼出来,他心疼的扶她坐下,蹲下身去把她的鞋脱了,握住她的纤足仔细检查,"疼吗?"
"不疼。"她咬紧牙关骗他,如同儿时他骗她一样。
"还说不疼,都肿了,看来是不能走了,我背你下山吧"他柔声道。
她脸一红,摇摇头不肯,他苦笑一下,背过身子在她面前蹲下来,"好了,快上来吧"
她没办法,脚疼得厉害,于是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背,他握住他的腿,猛地把她带起来,他的背坚实温暖,他身上的气味让她觉得安心,她想起小时候就这样在爸爸背上安心的睡着。
"重吗?"她心疼的问。
"重死了,你要减肥了"他尖着嗓子抱怨。
"啊?"她吃惊的惊呼,狠狠一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