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人进来坐一坐?”
沈云望愣了愣,“谁?”
“外面的人。”清泱将鱼端出锅,“怕是赶着回家没来得及的。”
“不用。”
“哦。”
“屋外的人呢?”
“谁?”
“椅子上的人。”他帮着人端菜,“不见一日了。”
“不知。”清泱嘀咕,“……怕是被人捉住做蒸鱼了。”
两人一起吃了饭,收拾好了坐在桌边守岁。
清泱累了,坐着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渐渐地趴在桌上,睡着了。身旁的人拿着书看,见她趴下了,取了毯子盖上,依旧坐在一边看书。
“清泱。”有人唤她,她睁眼起身,看见白色的人就在身边,他牵了她,“随我走。”两个人一瞬间就到了河底。
桌上的人还是趴着。
“你今日没被人捉去蒸鱼?”女子怪声怪气。
白色的人笑,“我可是跟你说了的。”
“什么时候?”
“早上。”
“千里传音?”
“嗯。”他取来一件黑色的风衣,裹住了白色的人,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张脸。女子也不问要去哪儿,跟着他走。到了一个结界,他将人裹进怀里,“闭眼。”
感觉身边围着透不过气的压力,那人将她裹在怀中,好像挡了一切可怕的东西。片刻后他将人松开,牵着她往前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故园无此声
大雪落在人身上,像春天飘的柳絮。前方有家小户人家,屋里亮着灯,有孩子玩闹的嬉戏声。他走过去叩了门,轻声说了什么,那慈眉善目的妇人就让开了道,请他们进去。
“这么大的雪,可累坏了吧?”妇人笑吟吟的牵过女子的手,“赶不及也不要紧,有这份心就行。”
女子不说话,妇人的手有些粗糙,长年累月的洗衣做饭,自然长了茧,磨着她的手,一股温暖干燥的感觉。她瞧了瞧自己的手,原本也是有茧的,不知怎的后来就没有了。
三个人进了里厅,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正在写春联——百世岁月当代好,四季常安家事兴。妇人走过去,解释道:“回娘家省亲的,这几日风雪太大,耽搁了行程,赶不回去了,正好瞧见这边亮了灯,进来借火的……大过年的也不容易,便让他们同我们一起守岁吧……”男子温润的笑:“便听娘子的。”妇人嗔了他一眼。
“你们坐罢,正做着饺子呢,村里粗妇,手脚不细致,若是不嫌弃,等会儿尝尝……”说着便进了左侧的小房。厅里的小孩儿跑过来好奇,两女一男,大的怕是有十二三岁了,小的才四五岁,男孩儿最小,跑过来扯她的披风。
“这是什么?”他问。
十二三岁的女子赶紧过来将他拉开——“休得胡闹!”那一看便知道是上好的布做的,扯坏了可赔不起。
男孩儿瘪嘴。甩开了手去找二姐玩儿。他二姐正在剪窗花,见他爬上桌,赶紧将剪好的放了,又把小刀,剪子一类尖锐的东西搁远了,嗔道:“尽会惹事,可别拿来玩儿,爹生气了罚你抄《弟子规》……”小孩儿倒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兴致勃勃的玩儿碎纸。
--